薛弼曰:“好了,如今四公子已無大礙。貧道與四公子有師徒之分,如今因緣到了,便差徒兒將他領回仙山。四公子上應天星,雖眼下遭厄,將來少不得要報效朝綱,倚為支柱。”原來孟四郎珙乃上界管領三山正神炳靈公黃天化臨凡,前世為高繼能毒蜂所害,今生又逢殺劫。孟元帥又問曰:“自諸葛軍師病故,吾軍失了主心骨。今薛軍師前來,宗政甘讓帥位,請軍師督軍破陣!”弼笑曰:“元帥過謙了,貧道不入紅塵多年,早已了無牽掛,帥印萬萬要不得的。那妖陣貧道已看出端倪,非常規之陣。解椿乃山中毒蠍成精,為避天劫,躲至賊營,布下妖陣。天劫傷精怪不傷凡人,故此不得剿殺。要破此陣,尚需金鏢鞘與雪蓮冠二件寶物。”李祐聽罷曰:“此二物在我西平王府上,乃母親護身之寶。”弼曰:“誠然,雪蓮冠可避毒害,金鏢鞘可收暗器、飛蟲。崔夫人乃金刀聖母之徒,另須請月華公主前來,方可破陣。”嶽綱疾命張素、楊標各持書信,往臨安與平涼府請來二位夫人。
薛弼又與陸文龍、嶽綱、孟宗政、畢德卿四人同往城樓上觀陣,見陣上空黑氣彌漫,淒淒慘慘之聲不絕於耳。弼怒曰:“這業障竟敢如此!”隨手取來一塊絹帕拋向空中,霎時煙雲散開。綱問曰:“軍師這是何法?”弼歎曰:“不曾想他竟偷了銀屏四寶,貧道隻得以師父所賜日月帕祭在空中,他那黑雲幡再無用處。隻是胡蜂袋、虎尾鞭、鬆木劍須待崔夫人前來方可。”
話說張素、楊標奔兩處而來,崔夫人見信,不敢耽擱,收拾了行囊盔鎧、馬匹兵刃,帶了雪蓮冠、金鏢鞘便與楊標沿水路而適東關。張素快馬趕至平涼府,見了月華公主,說明來意。公主曰:“吾本該隨王爺同去平叛,然珂兒尚在年幼,離不得母親。”素曰:“賊軍於東關前擺下蠆陣,無人能破。孟四郎闖陣已為毒害,幸有薛弼老軍師出山相助,救了性命。薛軍師言若公主不去,無人可破此陣。”正在此時,忽見門外闖入一人,口稱“母親”。素見這孩童不過七八歲,卻生得白淨麵龐,兩臂有力。手中掣一杆竹槍,卻是習武歸來。公主謂素曰:“便是此子。”又謂珂曰:“槍法、金鏢練得如何,今日為何早歸了些許時候?”珂曰:“原日日使槍貫樹而過,今日不知何故,將竹槍搠廢了。母親所傳金鏢已能百步之內命中紅心。”公主笑曰:“既是竹槍廢了,便去兵器架上取那紅纓槍來練。母親即日要去四川東關襄助你父破陣,孩兒好生在家練槍,有嶽忠老家人在側,也可安心。”不想公子聽了此言,欣喜異常,曰:“母親常言陣上交兵方見真著。今日父王平叛,想那賊兵雖眾,多是沒本事的。孩兒願隨母親同往。”公主正色曰:“休得胡說!賊兵縱是烏合之眾,你這年紀豈能上得前線?再要多言,家法伺候!”珂聞言,隻得緘口而退。張素在旁曰:“王妃夫人,既小公子要去倒也無不可。營中大將眾多,足可保公子周全。況孟元帥與王爺親如手足,斷不會讓公子臨敵。”公主沉思片刻,便點頭應允。公主點起家將五百人,多是嶽家軍老兵,隨嶽飛、嶽雷多年,忠勇無比。城中守軍僅千餘人馬,因平涼府比鄰西夏,多與公主親近,領兵戍衛,無人敢犯。
月華公主、張素與嶽公子率軍直奔東關,與崔夫人幾近同抵關前。嶽綱、孟宗政等大喜,攜眾將出迎,擺宴接風。席間綱使嶽珂公子舞鐧助興,珂奉命而行。眾人見他:年紀雖小,直將雙鐧舞得呼呼生風。亮銀鐧,分雌雄,短護身,長擊敵。真好似秦叔寶再世,不亞呼延重生。嶽公子舞了十幾路,就勢舞個鐧花,收了招式。眾將皆稱有父祖風。綱亦心喜,命嶽珂退下,招待眾人飲酒吃宴。要知如何破陣,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