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白色,若有人能夠像一張白紙一樣的,那無疑是最美的。
可惜這白色,總會被人不經意間染上各種其他的顏色,就像這個江湖,若它本該是純潔無暇的,卻被世人渡上了各種各樣的顏色。
也正因為如此,江湖才更加美麗。
六月十八日夜,長安城,歐陽家。
大廳今日卻迎來了一位客人,一個奇怪的客人。
他戴著鬥笠,遮住了他的臉,身上穿著編著銀絲的黑色長衫,卻他和髒兮兮的鬥笠極不協調,背上背著包袱,右腰別著一把劍,這劍是漆黑的,就像他的眼睛一樣漆黑如墨。
他仿佛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不慌不忙,不急不緩,漫步走到大廳。
大廳不大,有十幾把紅木椅子,他仿佛很講究,每把椅子都看看,但是沒人知道他心裏的感情有多麼複雜。
“我今天才知道,歐陽家的人是怎麼待客的,明知客人來了,茶也沒有,酒也沒有?”他仿佛自言自語,又仿佛是說給別人聽的。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客人還能爬圍牆或者鑽狗洞?”整個大廳都是靜悄悄的,卻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卻很冷。
“莫非歐陽家養的全是狗,才會天天鑽狗洞?”男子毫不客氣的回了她一句。但是他的語氣卻溫柔了許多。
“你這樣嘴上厲害的人,不在家陪你的那位嬌滴滴的花姑娘,來我這鑽狗洞的地方幹什麼?”她總算從門口走了出來,是大廳的門口。
上官無跡看著她,她著手拿著酒壺,右手拿著酒杯,一步步走向他。
她還是那麼美,那麼溫柔,她穿著一件白色青紗,頭發披在雙肩,仿佛剛剛洗過澡,人還未到,她身上的味道已經到了,那是一種像蘭花的香味,獨屬於她的味道,隻有他喜歡的味道,隻可惜這味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蓋上了一層冰霜。
“我本不該來找你的!”他歎了口氣,取下了頭上那髒兮兮的鬥笠。
“但是你還是來了!”她冷笑道:“其實我知道你遲早會來!”
她生氣的時候更美,更加動人,讓人如浴春風,如焚花海。
“你知道,你還知道什麼?”他仿佛有些驚訝,因為他自己都是剛剛才下定決心來。
“若我說出來,那又怎樣?”她已經走到他的身邊,放下的酒壺,也放下了酒杯。
“先來嚐嚐這杯酒吧,它可以是我親自釀的。”他沒有回答,她卻開了口:“我知道你來,肯定有事求我!”
說到這裏,她為他緩緩的倒上了一杯酒。
“知我者,這天下,除了你還有誰,可是天意總是弄人。”他歎了口氣,喝下了她剛倒的一杯酒:“若是人在江湖,有多少事情,由得了自己,又有多少事情,自己能左右。”
“你不怕這酒是穿腸的毒藥?”她臉上已經沒有笑容,有的卻是寒冷,冰一樣的寒冷。
“若是我能死在你手裏,我下地獄絕對是笑著的!”看著她冷冷的生氣樣子,他卻想笑:“今天我來,是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鼎鼎大名的上官無跡,來找我談交易,我歐陽風華何德何能!”她亦自嘲的笑了笑。
“師妹,你若不想聽也就罷了。”他知道她心裏的苦,這苦澀,隻有他才知道。
“你不妨說來聽聽,若是我高興,興許我會答應的!”她雖然這樣說,但是他知道,無論他有什麼事,她都會答應的。
就像她有任何請求,他一樣會答應的。
“你可認識這東西?”他從取下的包袱裏拿出了一個紫色的檀木盒子,盒子很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