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媽想怎麼辦?”
簡樸服侍著黃菜花少少地喝了口水,輕聲問道。
外麵的兩個男人想法已經明確了。冷清洋要經官法辦,簡直要血債血償。簡樸當然想要給母親出這口惡氣,但黃采花必竟和劉大勇有著十幾年的夫妻感情,劉大勇還是出現在她們母女兩個生活最不穩定的時候,劉大勇就算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現在劉大勇也因為包庇罪被關進了拘留所,劉強又在逃,這家……可真就這麼散了嗎?
“哎,我也不知道啊,你劉叔那人……”
提到劉大勇,黃菜花不免有些傷感,眼圈裏又見了紅。
“媽,等抓到劉強再說吧,你這幾天好好養身體,別想太多了。”
簡樸安慰了黃菜花幾句,話題又拐到了孩子身上。
“男的女的?”
老人家嘛,不管身體什麼狀況,對這件事總是很上心的。
“好像是男孩兒。”
對於這個結果,簡樸有些失落。簡樸一直盼著是個女孩子,一是女孩子好養,二是……可以緩解她和簡直之間的關係。都說女孩子和爸爸親,這孩子生下來,看到的第一個男人,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會是簡直。不知出於什麼心裏,簡樸希望簡直和這孩子親一些,也不知怎麼就有這樣的感覺,簡樸覺得簡直是喜歡孩子的。
他們以後,在這個孩子出生以後,能走到哪一步……還不好說……,還有一個隱藏的原因,簡樸不得不去想,——那就是賀之龍介。
一旦是個男孩兒,賀之家肯定不會罷手的。想想賀之龍介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先例了。賀之龍介不也是個私生子嗎?他的母親僅僅是賀之家原家主的一個情婦而以,還被控製了好多年……
知女莫若母,簡樸心裏想的什麼,黃菜花也猜個大概,“簡樸,你和媽實話實說,你沒有和時運再聯係吧?”
“怎麼會,媽,我嫁人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簡樸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話語裏帶出幾分不甘,黃菜花聽出來了,卻隻是長歎一聲說:“簡樸,別太難為自己。”
“不會的,我沒有。”
如果說在簡直麵前努力做一名宜家宜室的賢惠妻子是難為,那……在這個世界上所存在的生活,就都是難為吧。
“那就好。”
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都大了,她也管不了。黃菜花想到這裏,就有了一種疲乏之感,慢慢地合上眼睛,睡著了。
簡樸安靜地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皺紋越來越深刻的那張容顏,想起小時候,和母親還有冷清洋在一起生活時的瑣事,仿佛就在昨天,然後一轉眼一恍神,就這麼悄然地消逝掉了。
簡樸的手撫在肚子上,柔和地輕拍了兩下,默默地對腹中的孩子說:“寶寶,你要乖啊,要和媽媽永遠在一起……”
病房外,冷清洋和簡直以及冷清洋帶出來的小川,還有簡直的幾個侍從,把個空蕩蕩的休息大廳,填補得滿滿的,偏偏這幾個人還蠻不在乎。
冷清洋和簡直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他們雖說算是親戚,但是關係實在說不上有多好,兩個人表麵上都是生意人,卻是一個走的暗道生意,一個做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正當生意,實在沒有多少話題。
他們之間惟一能溝通的紐帶,也隻有簡樸了。還因為簡直和簡樸在冷戰,冷清洋多少有看笑話之嫌,而無法說到一起。在生意上、在外人麵前,他們都是圓滑善辯的,卻偏偏在他們這些沾親帶故、有些裙帶關係的人身上,本性暴露無疑,誰也不肯謙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