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洋一陣大笑過後,簡直的臉色分外難看。
“簡樸,我不用圍這麼多的。”
特別還是一層又一層的。
“不行,你身體弱。”
簡樸毫不給他反駁機會,又把一頂帽子扣到簡直的腦袋上了。
這是什麼審美?灰西服配紅色針線圍脖和紅絨球帽子……,這次連司機小陳都忍俊不住,輕笑出來了。
“簡樸,你懷著孩子,你也需要……”
“我當然需要,所以我配了兩套。”
簡直很想說那為什麼你是波西米亞風格大圍巾一條?披在頭上肩上,風情無限,以襯托紅色針線帽子圍脖的滑稽嗎?
“簡樸,飛機是明天下午的。”
“嗯”
“簡樸,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這話簡直不是第一次說了。前天,簡直陪她去醫院,做例行產檢時,簡直就曾說過的。那時自己的思想還有片刻走神,或許不隻那時。這一連好幾天,簡樸總是精力不集中,總會不知不覺地想到那張突然從傳真機裏出來的紙片。
無疑那是時運發來的。金主大人,一想到這四個字,眼眶就會不由自主地濕潤,回複還是不回複?隻要回複了,就可以和時運聯係上了,甚至有幾天晚上,稀裏糊塗地睡著後,夢裏竟出現了逃婚的鏡頭。簡直可能是感到了她的不安,才會番來複去地說這句話的。
後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了。地點還是橫濱。一條豪華油輪上。為此,簡直這段時間一直奔波,簡樸看的出簡直對這個婚禮的重視。自己之前已經做過一次不負責任的事了,這次……絕不能再這麼做了。
既然選定嫁給簡直了,就不能再立場不堅定了。那張留了幾天的紙,在今天早上,簡樸背著簡直偷偷地燒掉了。
“簡直,我也會好好對你的。”
“什麼?簡樸,你說什麼?”
簡直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要不是脖子被纏的太緊,早就把持不住地回頭去求證了。
“我說……我也會好好對你的。”
就讓過往的那些糾纏在自己心口其實在經曆這麼多事情後已經不重要的情感,都隨風散去吧。
為了腹中的孩子,簡樸也希望未來的生活可以平平靜靜。
“簡樸,你今晚的這句話,我當真了,以月為證,千萬別負了我,否則,我們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不知簡直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簡樸卻還是點了頭。將來的存在,就是為了把過去拋掉。那麼還有什麼負與不負的呢。
第二天一早,簡樸起的很早,她現在已經可以熟練地伸手幫著簡直換衣洗漱之類的了。司機小陳來接簡直時,他們剛吃完早飯。
簡直不和簡樸他們坐一趟飛機走。簡直要先提前過去。橫濱那邊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親自過問。
送走了簡直,簡樸去了冷清洋的公司。
冷清洋的辦公室裏,還是那杯揚著熱氣的牛奶,兄妹兩個卻找不到前幾次在這間屋子裏,促膝而坐的好心情了。
“怎麼親自過來了?我下午不是過去嗎?有什麼事還非要……,你這也快四個月了……”
冷清洋略帶責備的話,卻全是關心的字眼。
“哥,我沒事,我去了美國,媽這裏就要靠你多照看了。”
“這哪裏的話,那也是我媽。”
若不是太重視這份親情,又何苦輪到時運和簡直,冷清洋不免苦笑。
“哥,你從小到大,對我的好,我都記得的……”
“別說了,簡樸,說出來就烏糟了。”
還好現在什麼都如以前一樣,純真……未變。在這個年代,再去找那個年代的事,也隻在他們兩個還有了。
——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簡簡單單又心心念念。
簡樸未對冷清洋說時運曾給她發過傳真,就像冷清洋未對簡樸說他曾經去過日本見過現在改名賀之龍介的時運。
他們都刻意避免著這個名字的出現,把他拋除在空氣之外,扔到真空,卻事事總於願違,該見的人是怎麼也避不過的。
簡樸婚禮的那天,去的最早的賓客中,就有賀之龍介,也伴隨著他的到來,一場天降禍事突然而至,縝密如簡直竟也沒有預料到。他和簡樸的婚禮,會用一場血光之災來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