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洋微閉上眼睛,又快速張口,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叫來了一直在旁跟隨的服務員,遞上了金卡。
再次進了試衣間的簡樸,才脫掉晚禮服,還未來得及穿上自己的衣服,手機便響了起來。
簡樸把晚禮服遞給身後站著的服務員,從皮包裏翻出手機,竟是家裏座機的號碼。不用接都知道是誰。
“你在家就不能老實呆著嗎?”簡樸強壓著怒氣,低聲對著話筒說。
“你這樣說我很傷心的!”話筒那邊的聲音也很低,娓娓如泣。
“到底有什麼事?”認識的這幾天裏,簡樸深刻明白,與時運貧嘴,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她與時運完全不是一個等級段帶上的。你和他講道理的時候,他和你耍流氓;你和他耍流氓,他又和你講上道理了。
“晚上幾點回來?想吃什麼?我好準備啊!”
這話說得還挺有男主人範兒的,竟帶出幾分歡喜。誰給他這個權利的,那是誰的家,誰允許他說那樣的話的。氣得簡樸肝顫。
簡樸一句話就冷水噴頭地給他澆滅了。
“什麼?晚上不回來了?去外麵吃?和誰?去哪裏吃?”時運炸毛了,一連串的問題接個而出。
簡樸思想僵結了。這算什麼,他憑什麼管自己,就算管,也是自己管他啊,自己可是金主……
“閉嘴!”
簡樸忍不住聲色俱厲。
那邊一時沉默了。
簡樸以為時運要掛機時,那邊卻又傳來聲音。
“那……你幾點回來?用不用我去接你?”聲音沒了剛才的快速歡躍,弱了下去,有點小可憐。
“不用,會有人送我回去的,你自己……”
“我知道了!”
還沒等簡樸說完,時運就悶悶地掛斷了電話。
“混小子!”
簡樸剛剛還有的一點內疚,了然全無。敢掛斷她電話,真是欠教訓。
夜幕低垂下的封閉小區裏,顯得格外安靜。長空裏有數不盡的星星,在天際沒有浮雲的時候,便更清澈無垠。像某人的眼睛。
有好多好多,數不盡的星星,於是,星空下的那個人總是呆呆的抬起頭長時間的眺望,不願意轉頭。
時運坐在樓上最頂層,抱著雙膝,享受著夜色清涼的晚風。一直抬著的脖子有些僵硬,卻還是長久維持著同一種姿勢。
大腦還是處於一片空白。什麼記憶也沒有。來自哪裏,又曾經有什麼樣的身份,和這個世界中的誰有著怎麼樣瓜葛,都一無所知。
好像生命是開始與幾個月前,自己還處在茫然無知的嬰兒階段。沒有大人的庇護,會恐慌會害怕會想尋求安全,伸出觸角碰到哪裏都會快速地收回。
終於碰到了簡樸。在簡樸淡淡的眼神裏,會尋到一直沒有的溫暖。
想到簡樸,時運免不得勾起嘴角,薄唇上漾出安詳的笑。
正這時,一道流星閃過。時運的眼神急忙追尋著那長長的影子劃過夜幕,一同瑩瑩閃爍。
雙手合實,卻不知道許個什麼願望。眼看著星尾快速消失,時運不免有些唏噓。
一個人的世界,太孤單寂寞了。
吃飯也不覺得香,做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看屋子裏每一個角落,都能想起前一天晚上和簡樸相處的點滴,哪怕是鬥嘴,也覺得是好的。
哎,真應該許一個讓簡樸快點回來的願望。
笨死了……,難道失憶連智商都影響嗎?還是別TMD去想記憶了,應該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