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樸全力踢起的一腳,就如中午擲向時運背影的拖鞋一樣可惜。腳力還未到達簡樸想要踢的地方,就被時運伸出的大手抓住了腳腕,信手往懷裏一帶。簡樸就以一個直角九十度劈腿的姿勢被時運輕鬆攬入懷中。
“金主大人,我可不可以理解你這是投懷送抱……”
投你個死人頭,簡樸差一點想把李蘋的必殺語罵出來。多虧那二十幾年的書德修養,在這句話出口前,硬給生生拽了回去。否則,簡樸今晚送掉的就不隻是名節這麼簡單了。
漫漫人生路,總會錯幾步。這無可阻止,但這幾天……未免錯的太多了吧!
幸好腳被製止,還有手。
簡樸揮舞著潔白如藕的雙臂,做風火輪狀,向時運襲來。被時運一個以柔克剛,反身摁在了牆壁上。
“唔!”
躲不過的火辣雙唇生生地壓下,靈巧如簧的舌攫進簡樸還在垂死掙紮的口腔。
“你……你肯定……肯定……練過……”
簡樸支離破碎的話,在時運遊龍般闖進的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下,更顯得斷斷續續。
時運有片刻的恍神,隻覺得簡樸這句話好像在哪裏聽過,燈紅酒綠的鏡頭一晃而過,又極快地消失了,倒引來一陣巨烈的頭痛。
時運清楚,若是再想下去,肯定又會重複之前的結局。時運不想嚇到簡樸,那可是口吐白沫深度昏迷。不過,要是簡樸肯給他做人工呼吸,倒也……
被他強壓在身上,還在來回扭動的身體,不容他多想。體內的燥熱,全部激發而出。
時運是個幹脆利落的人。這表現在上床後,絕不拖泥帶水。技術的好壞,在利刃跳出的那刻,光芒四射。
瀕臨垂死掙紮的簡樸,在最後一刻,被時運評價為讀書讀傻的腦袋裏所想的是,怎麼不是粉紅色的肉蘑菇反而是麥色的呢?小說果然都是騙人的!
這絕不能怪簡樸思想怪異,或是神經錯亂。雖說她年紀一大把了,這不是頭一次嚐鮮,算上今晚,也有個三次了。可真正看清楚男人的那東西,卻還是第一次。
昨晚的酒後……可以不提了。簡樸人生中的初夜,還是有必要提一提的。
簡樸的初夜發生在十九歲。大三那年的夏天。七月仲夏的醺風,伴著出租屋混濁的氣息,潦草開始又倉促結束。前後不到二十分鍾。
緊張的簡樸隻記得她是緊緊地抱著穿著白衣白褲的心怡很久的學長的。初次被穿透的痛楚,被心裏淡淡的甜蜜衝淡。直到現在想來,簡樸也不覺得會悔。她是喜歡學長的。
如果事情僅止發生在這裏,哪怕最終像大多數人一樣,沒有廝守在一起,也談不上有什麼。
但悲摧總是比事實還潮流,舊款還沒過時呢,新款就出來了。到簡樸這裏,尤其勝在高超。
這件事發生後的第三天。那位白衣白褲、白麵書生的學長,領著一個長得比簡樸好看不止幾倍的人站到簡樸的麵前,輕聲細語地說:“對不起,我發現我還是不能和……,你也看到了……,我還是喜歡……”
所有的省略號,在簡樸注意到學長牽著的那個俊美的人是個男人時,變得波濤洶湧、詭異難測了。
敗……,敗了……,被人,被人搶了男朋友……,還是被男人搶的。
那是簡樸頭一次覺到五雷轟頂的滋味。竟是那般窘然不可思議。理所當然,她就成了茶桌上經常見到的東西,——杯具!
十年已過,相比上一次的草草,這次未難太過真切。不但看清了交合的用具,還看清了那男人壓下她時,眼裏被燎起的雄雄烈火。
簡樸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氣,躍然進腦海裏的就是在流光KTV內、那間4646包房裏,被時運削得皮毛未有的蘋果,竟是一樣一樣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