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子沒有立刻答話,隻是拿起一個酒壇子,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這才悠悠地開口:“說實話,皇宮的這趟渾水,我是真的不願意淌,我不想步了那人的後塵啊!”
認識山穀子這麼多年,韓柏見過他很多樣子,大多數都是瘋瘋癲癲不著調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見山穀子如此沉重地講話。
“師父,那人是誰?”
“你不認識。”山穀子打了一個哈哈,轉了話題:“我會再煉製一些藥給你,暫且壓製住江君年的毒,隻是要徹底解毒,我暫時也沒有辦法。”
“好。”
“看青相的樣子,這一次務必是要去皇宮給段小子拿養魂草,她這一去,危險重重,你要多多保護她。”
“她是我的至交好友加師妹,我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她。”
翌日清早,陳青相早早地就起床了,身上還背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裹。
山穀子也意外地起了一個大早,看著陳青相整裝待發的模樣,沒有勸她,隻是說道:“你放心的去吧,這小子我會幫你照顧著,不會讓他的情況更危險。”
有了山穀子的這句話,陳青相隻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回到了肚子裏。
她輕輕地鬆了口氣,對山穀子道:“師父,還有寶貝……”
“娘親,您又要走嗎?”不知道什麼時候,陳寶貝已經從房間裏出來了,他的身上隻穿著一件薄薄的裏衣,肉呼呼的雙腳直接踩在地上。
他站在門口,手扶著門框,看著陳青相的眼睛裏已經氤氳出了淚水。
陳青相心下一痛,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和陳寶貝分開,但是現在段祺的情況很嚴重,陳青相不能過多耽擱,對於段祺來說,時間就是生命。
陳青相走到陳寶貝身邊,蹲下身子,讓自己和他保持同一高度。
她的大手在陳寶貝的腦袋上揉了揉,笑道:“寶貝,娘親這一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
“是段叔叔嗎?他生病了,嚴重嗎?”
陳青相沒有意外陳寶貝竟然看出來了,因為她知道,她的兒子向來很聰明。
陳青相輕輕點頭:“很嚴重,如果娘親不能盡快拿到東西來救段叔叔的話,隻怕他……就再也醒不來了。”
“嗯。”陳寶貝重重地點了點頭,用手背抹掉了自己眼眶的淚水,語氣堅定:“娘親,您放心的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和段叔叔的!”
“真乖。”
回京城的路上,陳青相一直一言不發。
韓柏好幾次跟她講話,她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一直到傍晚,韓柏看著周遭的環境,對陳青相道:“青相,我們不能再繼續趕路了,否則晚上容易發生危險,今晚就在這裏將就下吧。”
因為著急趕路,所以他們錯過了客棧,要想找到下一個客棧,少說要走三兩個時辰,而這一路上到處都是荒郊野嶺,著實危險。
“也好。”陳青相輕輕點頭,動作利落地從馬背上跳下來,隨意找了一塊平整的地方坐了下來。
因為一心牽掛段祺,此刻陳青相根本沒有精力去思考其他事情。
韓柏從自己的行囊裏拿出了一塊兒餅遞給陳青相,“你今天一直心事重重,也沒有吃東西,還是先填填肚子吧,否則還沒有拿到養魂草,身體就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