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山穀子獨自一人快跑走來,手中依舊還拿著那根掛著酒壺的棍子,咣當咣當的發出了響聲,他看著蘇竹跳著大聲吼道:“九兒!你在打下去,我這樹都被你打死了!”
蘇竹看見了山穀子的身影後,這才緩緩的停下手來,收起了鞭子,掛回腰間,冷哼道:“不就是幾棵樹嗎?回頭我讓人再給種下新的。”
看著樹上地上一道道的鞭痕,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泥土味道。
山穀子走到了蘇竹的跟前,看著她平緩了心情,才道:“九兒,你這丫頭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有什麼事情都埋在心裏,這每年都來我這跟我幫你姐姐討藥,一點都沒變,今日老頭子我看的出來,你這丫頭是心動了吧。”
山穀子手撐著棍子坐在了樹幹上,望著站在那裏的蘇竹。
聽著山穀子說的話,蘇竹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眉頭一皺,沉聲道:“你這老頭子知道什麼?半輩子不也沒有娶到一個媳婦兒,還來說我?心動了又怎麼樣,我可是堂堂的西涼郡主,他配不上我!”蘇竹眸子裏倔強的樣子,讓山穀子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指著她數落道:“看吧,老頭子我就說你這丫頭一點沒變,是你是西涼郡主,可是你心裏真的覺得他配不上你嗎?”
蘇竹低下了頭,喃喃道:“這個世界上有我配的上的人嗎?郡主也就是個名號罷了,說到底也就是個人質,到了動蕩時代,最先丟命的人就是我。”
白色的月光打在了蘇竹的身上,冰冷至極。
同樣的天空,不一樣的光景,醉香樓夜夜笙歌,江君年一襲粉色的絲綢長衫,腰間別著一塊兒裴翠玉墜,墨發隨意的攏在了耳後,修長分明的手拿著酒壺,微醺的桃花眼中暗轉清波,勾著懷中美人的魂魄,他輕輕吐了口氣,道:“美人,你叫楚楚?看換上一件白色的衣裙多適合你,青衫不適合你!”
楚楚點了點頭,上翹的眼角一笑就讓人看著好生漂亮,她道:“楚楚得公子誇獎,三生有幸。”不知不覺中,帶著鐲子的手就端起了酒杯,袖子輕輕拂過,殊不知袖口裏麵裝著的粉末就下道了酒裏。遞給了江君年。
“楚楚敬公子。”楚楚纏綿的聲音在江君年耳邊響起,一口熱氣吹拂著脖頸,酥酥麻麻的。
江君年嘴角一勾,一雙眼望著眼前的楚楚,捏著她的下巴道:“美人兒,適可而止吧,一次兩次這樣,還準備要多少次啊?”
戲虐的聲音中間卻夾雜著冰冷,江君年接過楚楚手中的杯盞,打碎在了地上,一杯桂花釀灑在了錦袍之上,留下來了一塊兒汙漬。
楚楚神色緊張,身體都在抑製不住的顫抖,一雙攝人的眸子中全是恐懼膽怯,跪在地上被迫仰頭看他道:“公子,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公子,你就繞我一命吧!”
江君年甩手而坐,撐著胳膊倚在花椅之上,墨發散在了身前,看著跪在地上的楚楚,輕笑了一聲道:“我有說過我要你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