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聿哥哥,你每個月都來看我,這樣會不會太累了?我是不是拖累你的工作進程了?”杜兮眨了眨自己幹巴巴的眼睛,心中升起了一陣愧疚之心。
溫司聿那麼忙,是GW國際的總裁,但是他卻風雨無阻,每個月固定在十六號來看她,已經這樣整整一年半了。
起初,杜兮很開心,每個月能看見溫司聿,就是她活下去的動力,她每天都要打化療,吃數不清的藥丸,她的手背已經被針孔插爛了,但是即使是這樣,生活也還是要繼續。
可是,每逢看到溫司聿一臉疲倦的樣子,杜兮就好心痛,甚至不想溫司聿來看她了。
“沒事,傻丫頭,你就安心在這裏養病,等病好了,我接你回家。”
“骨髓配對者找到了嗎?”杜兮咬住唇,兩隻手指攪在一起,鬆開後又問道。
溫司聿搖了搖頭,這是他最無聲的回答。
白血病患者的骨髓配對成功比例本來就很低,為了尋找和杜兮能夠配對成功的人,溫司聿費了好大的心血,可是仍舊找不到,他聯絡了全國的醫院,從那些造血幹細胞誌願者裏尋找,找了一年半,還是沒等到能和杜兮配對的骨髓。
溫司聿大學是學醫的,即使現在的他已經不在一線,他也很清楚白血病患者是活不長的。
杜兮愣了一下,臉上流轉過一抹失落,但立即又扯著嘴角笑了笑,挽住溫司聿的手臂說道:“阿聿哥哥,沒事的,我身體好著呢,我們還有時間。”
“恩,丫頭,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溫司聿咬咬牙,大手撫摸著她的背,善於隱忍的臉上顯露出一抹難過。
杜兮笑的沒心沒肺,“有阿聿哥哥在,我就什麼都不用怕。”
溫司聿對著她笑的很溫柔,墨色的眸子裏卻夾雜著複雜,那是沒人能看懂的情緒。
早晨的公園裏很是寂靜,鳥語花香,還有和煦的陽光。
溫司聿牽著杜兮往前走去,忽然在某一處停下了腳步,再往前十米,拉了一條很長的警戒線。
好多個警察聚集在這裏,有不少的群眾也圍觀著。
耳邊是一陣嘈雜聲,聽說,這裏剛發現一具屍體,路人們紛紛議論著,死者好像是麻省總醫院的一位病人,因為支付不起昂貴的醫療費用,選擇了自殺。
“阿聿哥哥,你說我萬一也像姐姐一樣死了怎麼辦呢?”杜兮忽然間哽咽著出聲,眼眸通紅。
“不許胡說,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溫司聿一把捂住杜兮的眼睛,不讓她往前看,順勢將她拉近自己懷裏,緊緊地圈住她。
貼在他的胸膛上,杜兮卻淚流不止,眼淚像是洶湧的海水,她抽泣著,鼻尖通紅,斷斷續續的說道:“阿聿哥哥……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裏了,萬一哪天沒熬過去,一不小心就死了呢?阿聿哥哥,你帶我回國好不好?”
溫司聿沉冷的臉色變得哀傷起來,聽杜兮這麼說,他心如刀割,他覺得自己好沒用,總是救不了他想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