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伯了。”舒正梁道。
老乞丐咧嘴一笑拍拍身旁的地麵,舒正梁看了看,在老乞身旁坐著。
“小郎叫什麼。”
“我叫舒正梁。”舒正梁答道。
老乞輕聲問道:“你怎麼被打的滿身是傷,還昏睡在那雨裏。”
舒正梁一臉苦笑答道:“還能怎樣,無非就是被冤枉成小偷罷了。”
“呲,這年月,苦了你了好孩子。”老乞臉上劃過一抹苦澀。
“小郎君,不像是貧苦人家,怎麼會流落至此?”一聲輕歎,老乞的手扶摸著舒正梁的頭頂,輕輕摩挲著。
“嗬嗬。我……”舒正梁勉強笑了笑,眼角閃過一絲辛酸:“我的老家在……一個遙遠的地方,一個叫中國的國度,離這很遠很遠,可能…可能這輩子也回不去了!”
“哦,我看你也不像那些個番邦人,倒是有點像南洋那邊的。”老乞道。
舒正梁眼角滑落一絲淚水,咬著手中幹硬的饅頭,塞入口中倒是跟枯木一般,就著口水與眼淚,一同咽下,有點鹹,有點苦。
舒正梁沉默了,老乞對我有恩,本不應該欺騙他,但這事說出也會被人當成笑話,謊言也許是對他與我的一種保護。
想了一會兒,他緩緩道:“我先祖本是中原人士,中原大亂時流亡海外謀生,誰知一走就是數十載。”
舒正梁抬著頭,看著從廟頂破洞投下的那束陽光,和陽光中飛舞的輕塵,那是一種無奈、淒涼、惦念、眷戀和痛苦的目光,幽幽著道:“因思念故土,數月前父母雙親毅然決定回歸故國,搭乘的海船在海中遭遇了風暴,蘇醒後見到隻有我一人,與家人失散後就一人一路輾轉流浪到了這裏。”
一陣沉默,老乞擦擦眼角的濕潤,一把摟過他的身體,摩挲著他的後背,輕輕道:“好孩子,苦命的孩子。以後你就把這當做你的家,好好把身子養好,家人總會有團聚的日子。”
“嗯。謝謝!”
舒正梁和老乞丐兩人說著話,時間已在不知不覺間漸漸流逝,天色逐漸變暗,星空中星月高掛,月色迷人。
期間又有乞丐留下兩隻燒雞和些許酒食,就不見了蹤影。
和老乞吃過飯後,也不見老氣招呼,就見廟外來了幾人把碗碟收拾幹淨後,也不說話,默默離開。
待老乞走後,舒正梁坐在廟門前的石板,望著恍惚巨大幕布的夜空,那明亮的玄月,和夜色中閃爍的繁星,些許輕風,他雙手抱緊,似乎一陣陣的孤獨、冷寂與痛苦在心頭泛起。
眼角在不經意間,劃落了一滴淚水。
“爸媽,我想你們,我想家!”
這一個月來,陸續有幾個乞丐在破廟住下,或者又離開沒有回來,老乞總會分些食物給尚在康複中舒正梁養著身體。
隨著,舒正梁身體逐漸康複,人也比月前精神了許多。
有時,他總是一人坐在廟前的石桌旁,托著下巴望著天空,臉頰默默留下兩道淚痕。
或許,為了舒緩他悲傷的情緒,亦或者老乞本身就是一位隱姓埋名的江湖俠客。
有時,老乞瘋瘋癲癲的,總會拿著根木棒在半空比劃著,嘴裏總念叨著什麼。
老乞或許是破廟中最為奇特的乞丐。
舒正梁叢來沒有見到他去乞討,也不知外麵的那些乞丐為什麼會拿些新鮮溫熱的食物過來。
有時他會想老乞會不會是江湖大俠,那些人都是他的手下。
他比劃的也許是江湖中令人向往高深的武功,但一看老乞一身破爛的衣衫,也就一笑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