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了一跳,忙湊過去問:“怎麼了?”
紀雲卿聲音變得喑啞,眼眸恢複了清明,抬頭看了一眼,這才開口道:“酒醒了。”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眼神倏然變得有些微妙,再轉到裴詩言身上,大手一身,將人帶到自己懷裏,下巴墊在她的肩膀上,沉沉開口:“一轉眼你就主動帶我來酒店了?”
裴詩言覺得自己應該聲明一下。
“我本來想帶你回家的,誰知道你在路上死活不肯走,就因為怕冷,我隻能把你帶到這裏來了。”
她頓了頓,問道:“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紀雲卿搖搖頭,平時一向漠然的臉在這時候看起來居然分外真誠。
其實他是記得的。
一開始進酒吧,就是挑了一個靠近門口的視角位置坐下,故意擺出的酒瓶,讓自己身上染上點酒氣,在裴詩言麵前開始演,讓她誤以為自己醉了。
他的本意是安慰裴詩言,告訴她自己不會走,不讓她一個人鑽死胡同裏。
但演著演著,喝的就有點多了,裴詩言剛開始走過來的時候他還是清醒的,走出酒吧的那段時間,就真的醉了,直到剛才酒醒過來。
他記憶裏一向不錯,醉酒不等於斷片,自己做了什麼事清清楚楚,就是因為清楚,才不肯承認,裝不記得。
但裴詩言信了。
裴詩言任由紀雲卿將自己揉進懷裏,無奈道:“要是我沒看到你,你一個人在酒吧,不怕出什麼事嗎?”
要是她不來,自己當然能走出酒吧繼續跟著。
但這話不能說出來。
紀雲卿配合的說下去:“你看到我了,就不存在這種可能性。”
裴詩言想轉頭好好教一教男人什麼叫做萬一,側身的時候沒留意,浴袍的帶子鬆開了,白色的浴袍搭在皮膚上,剛從浴室出來的馨香,在一瞬間刺激著紀雲卿的眼瞳。
他眼底染上了一抹欲望,悄然環住,含住她的耳垂,順勢堵住了她想教訓的話。
水到渠成,裴詩言被男人輕巧放在床上,又重力對待的時候,分不出心神在意周圍的環境,自然也就忽略了放在櫃台上自動開機隨後不停震動的手機,上麵的屏幕顯示著兩個字。
“爸爸。”
夏家。
夏友光盯著手機,臉上的不安和擔憂分外明顯,自言自語:“去哪兒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怎麼還不接電話?”
夏芷絢坐在對麵,揉了揉頭發,提建議道:“爸,你問過雲卿了嗎?”
即使不想承認,但雲卿比誰都了解那個女人的去向。
夏友光飛快回答:“問過了,雲卿說沒事,現在打電話也沒人接,這兩個人也真是的,不管是不是平安怎麼也得回個消息啊。”
夏友光顧著擔心安全,渾然沒注意夏芷絢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微妙變化。
和夏友光的擔憂不同,夏芷絢的思維更偏向於年輕人,比起兩人沒聯絡擔憂出事,她腦子裏下意識偏向他們兩人去過成人生活了。
在家裏顧忌多,在外麵還有什麼可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