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他剛從手術室裏出來,現在還在麻醉效果裏沒出來。”
紀峰眼中掠過一抹狠戾,生生開口:“他不行,我幫他一把。”
“可紀巡一直沒立遺書,”紀光輝提醒他,“如果他沒留遺書就走,我們隻能分到一點遺產,那一點遺產還要看官司怎麼打。”
但凡紀雲卿凶狠一點,落到他們頭上的好處可能連一點都沒有。
紀光輝一家貪婪,絕不止步於這點好處。
紀峰眯眼望著正在昏睡中的紀巡,唇角泛起一抹笑,沉沉開口:“沒事,我有辦法,紀老爺子不是想要親情融洽嗎?那我們就給他一個親情融洽。”
…………
裴詩言知道紀巡住院的消息,是在翌日中午,還是從夏友光這裏得知。
夏友光說完就看到她詫異的模樣,心裏就隱約明白了。
“紀雲卿沒和你說嗎?”
“沒有,”裴詩言皺眉問道,“可能是臨時出事了,來不及,爸你要去探望嗎?”
“嗯,畢竟都是商業上的朋友,出了事,我們怎麼也該去看一看。”
“那我跟你一起去。”
在去醫院的路上,裴詩言直接找到紀雲卿的號碼撥號過去。
那邊的人很快就接了,聲音一貫的溫和穩重:“詩言?”
裴詩言直入主題:“你爺爺生病了為什麼不和我說?”
“他上午還在昏迷期,前半小時剛醒,情緒衝動,在他病情不穩定之前,我不會隨意帶你過來。”
說到底,還是怕紀巡一個老固執犯倔起來一定要傷害怪罪裴詩言。
裴詩言餘光掃了一眼身旁的夏父,低聲回答:“來不及了,我現在已經在過去的路上了。”
那頭的人明顯愣了兩秒,卻很快反應過來,開口問:“在哪?等會我去接你。”
“也不用。”
裴詩言覺得自己都內疚了,摸了摸鼻子,誠懇坦白道:“我是和我爸一起來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吐出四個字:“路上小心。”
半小時後,裴詩言和夏友光帶著禮物出現在病房裏。
病房裏隻有紀峰和紀雲卿兩個人一直守著紀巡。
夏友光一來,紀巡提起了精神,和他客套了幾句話後,這才擺擺手讓他自便。
從頭到尾,裴詩言保持了一個夏家長女的教養和處事,安安靜靜,沉著穩重,絕不多插口說一句話。
她安靜坐在一邊聽著,倒像是走個過場的客人。
紀巡的單人病房也算寬闊,床頭擺放著兩束百合,其餘櫃子上擺著水果和補品,布置看上去絲毫不輸私人房間。
要不是他身上的病號服和醫院的白色床單,裴詩言甚至以為他隻是換了個地方待著。
裴詩言待在安靜的病房裏有點壓抑。
她說不出原因,卻總感覺精神上突然變得壓抑,有一種悶悶的感覺。
她咬緊嘴唇,腦子開始往最壞處想。
潛伏期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