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裕修在電話對麵聽得膽戰心驚，好一會兒，才緩慢反應過來，開口問道：“就是入獄那位？”
全程他們都默契的沒提到杜雅涵的名字。
裴詩言應道：“是。”
雙方陷入短暫的沉默，很快，高裕修的聲音變得慎重。
“詩言，這些年對不起。”
裴詩言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又覺得沒什麼意思，語氣平淡的一筆帶過：“都已經過去了，就不用再提了，隻是最近才知道真相，你也有必要知道而已。”
對麵的人默了默，勉強打趣：“如果早就知道，我們的婚姻就不會走到那個地步了吧。”
裴詩言覺得他可能活在夢裏，委婉的提醒：“所以這隻是如果，世界上沒有如果。”
那頭的人不說話了。
就在裴詩言思索自己是不是打擊太過分的時候，那邊突然多了一道略顯蒼老尖銳的聲音，清晰的傳到裴詩言耳邊。
她記得，那是李慧珍的聲音。
“在和誰打電話？裴詩言嗎？”
也許高裕修是點頭了，下一秒，她就聽到李慧珍突然變得熱切的聲音。
“是詩言啊，這段時間我都沒看到她了，哎呀你們年輕人就該多聯係聯係，詩言啊，過幾天來這邊吃飯，我還記得你愛吃什麼，到時候給你留著。”
“還有啊，裕修這孩子，你走後就一直和我念著你，哎呀以前人老了，思想轉不活絡，這才對你們有偏見，現在想開了，就不插手你們談戀愛了。”
高裕修似乎是不耐煩了，氣惱的開口喊了一句，阻止李慧珍繼續往下說。
“行了！媽！你回去吧！”
嗬斥完母親了，他才轉頭向裴詩言解釋。
“抱歉，我媽最近年齡大了，總會有點麻煩事的。”
裴詩言沒說話，他也覺得不大好意思，又補了一句。
“以後不會了，你現在應該還在上班，那我就掛了。”
裴詩言應了一聲，聽到“嘟——”的掛斷提示音，將手機放在一邊，視線轉移到麵前的文件上，愈發覺得好笑。
李慧珍對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多半是因為了解到她夏家女兒的身份了，巴巴的想來討好，撮合她和高裕修。
要不然，換成以前落井下石見麵就打那時候的身份，哪裏會這麼客氣。
電話另外一頭，高裕修掛斷電話後不悅的回頭看去，盯著李慧珍，像是發令般的開口的：“行了，媽，你也別一天天鬧騰了。”
“不行！”
李慧珍下意識反駁，緊張兮兮的開口：“你沒看新聞八卦啊，現在裴詩言成了夏家唯一一個女兒，隻要和她結婚，你就等於有了夏家，你們以前結過婚一年，現在就是複婚，也方便的多。”
高裕修哭笑不得：“夏家還有夏芷絢，她隻是出國去了。”
“誰知道到底去哪兒了，反正現在隻有裴詩言一個。”
老太太說話越來越蠻不講理了。
高裕修稍稍皺眉，回駁道：“就衝你之前對她那個態度，你覺得她還會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