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卿本想追上去,卻被一個電話打斷了。
他匆忙接起來,正打算敷衍幾句趕緊去追人,聽著聽著,視線卻倏然凝重了,最後隻扔了一個“好”字,上車離開了。
他的動作迅速,絲毫沒意識到裴詩言就站在車尾不遠處,目送他離開。
紀雲卿一路趕到醫院,闊步邁向病房,到了門口,入眼看到的不是什麼渾身白色紗布的重症病人,也不是奄奄一息的被搶救病患,相反,一個挺健康活潑的女人,看上去什麼傷口都沒有,渾身上下最醒目的也就是手臂上綁著的一小塊紗布。
女人瞧見紀雲卿來了,給了他一個微笑,聲音故意變得軟糯:“雲卿你來了?”
杜雅涵也鬆了口氣,特意拉了一條椅子,開口說道:“我就說雲卿是放心不下你的,你看,這不就是來了嗎?”
病床上的夏芷絢周身溢滿了歡喜。
反倒是紀雲卿,黑著臉看向夏芷絢,最後將視線定格在杜雅涵身上,冷聲問道:“這就是你和我說的出了車禍快要死了?”
麵前的女人目光閃躲,沒說出一句反駁的話。
紀雲卿隻覺得可笑,再想到被自己放在路邊的裴詩言,愈發心疼。
他指著夏芷絢,冷笑著:“你和我說她車禍了,快要死了,臨死前看我一眼,現在這樣就是臨死前了?”
男人久居上位,釋放的威壓和不滿很有威懾力,杜雅涵承擔不住他的怒氣,夏芷絢反倒是拚命插手進來攔截。
“雲卿,你不要怪我媽媽,是我太想見你了,所以我媽媽才幫我想了這麼個辦法,你就聽我說幾句話,說完我就不打擾你了。”
杜雅涵忙打圓場:“我家芷絢很乖的,她就隻是想說兩句話。”
生怕自己被紀雲卿記恨上,杜雅涵想方設法的離場:“年輕人比較有話題,你們談你們的,我出去買個東西。”
病房很快就剩下他們兩個。
夏芷絢撇撇嘴,不安的湊過來,小心翼翼的開口。
“雲卿,你還在怪我嗎?”
紀雲卿不對題的說了一句:“要說快說,我很忙,沒時間在這裏浪費。”
這一句話聽起來有點狠了,夏芷絢一瞬紅了眼眶,委委屈屈的抱怨。
“我隻是想見你而已,我和裴詩言又不一樣,我隻有你了,但是裴詩言她身邊還有不少人,紀峰不就是一個例子嗎,之前的高裕修,現在的紀峰,哪一個都不會少了她的,隻有我,從頭到尾隻有你一個人了。”
“你不在夏氏工作,你當然不知道他們到什麼地步了,紀峰每天都來找裴詩言,送禮物表白,做了那麼多事,在公司裏出入那麼多回,原本我爸是想撮合他們的,看這樣子,很快就回到以前的狀態了。”
“裴詩言命好,走了高裕修又來了一個紀峰,身邊都不缺人,紀峰還經常發誓要為她赴湯蹈火什麼的,聽起來老土,但那也是實實在在的心意。”
“我也不知道……”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專門挑紀雲卿的痛腳狠狠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