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卿耐心的聽她說話,偶爾插一句話附上自己的見解逗她開心,更多的是在安分聽著。
在一瞬間,紀雲卿覺得自己手上的青筋在跳,心裏一種不祥的預感浮起,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抱著裴詩言一把滾下了床,伏在窗戶底下。
裴詩言被他這個舉動嚇愣了,正想詢問,卻聽到上方劃過兩道聲響,異常的清脆,還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
“砰——砰——”
裴詩言盯著他們剛才坐著的地方,雙眼瞪大了,心髒在一瞬狂跳。
碎玻璃落了一地,有些甚至在她頭發間,但讓她第一次打從心底裏害怕的,是牆上和床墊的一個洞,在她剛才的角度來看,甚至很清楚。
那是子彈,飛快的穿過玻璃,打在剛才他們兩個人待著的地方。
如果紀雲卿沒躲,也許他們兩個人都在這裏送命了。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雙手顫抖的去拉了拉紀雲卿的衣角,那雙美眸裏流露的恐懼毫不遮掩。
紀雲卿輕輕按著她的頭往自己懷裏靠,聲音很低。
“酒店的門我還沒關,你注意著光線,趁現在先爬出去,記得把門關上,然後找酒店裏一個安全的角落待著,一定要能藏人,注意安全,等我這邊處理好了,我就去找你,最遲天亮。”
裴詩言怕極了,就連聲音裏也帶了一絲顫抖,小心翼翼的問:“你要做什麼?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不知道,但按照剛才開槍的感覺,應該隻有一個人有槍,他們不知道你死了沒,一定會過來查看,不管是在哪裏,趕到酒店這一層樓需要時間,足夠你爬出去了。”
裴詩言咬咬牙,再追問了一句:“那你怎麼辦?你想幹嘛?”
“我想看看,這背後是誰。”
紀雲卿的聲音低沉,一字一句帶著獨特的狠戾,“我知道怎麼自保,我要把那個人從背後揪出來,你現在離開現場那個,就是對我最好的幫助。”
裴詩言遲疑了幾秒,終於還是堅定的點點頭,特意避開光線,不讓自己的影子被投射在窗簾上,小心翼翼的從半開的門口爬去,等爬出去了才關上門,飛快跑到走廊的值班台那裏,將自己縮在台子下麵,拿了一輛壞道的門板擋著,把自己蜷縮在黑暗的小空間裏。
她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瘋狂的跳動,她想冷靜下來,卻怎麼都控製不住心跳,鋪天蓋地的恐懼在她腦子裏鋪開,她不受控製的瞎想。
如果紀雲卿被發現了怎麼辦?他是不是應該和自己一起跑?
他不會跑的。
裴詩言心知肚明,從王行那件事就能看出來,隻要能力足夠,紀雲卿就會把一件事徹底解決,包括現在這件威脅性命的事也一樣。
背後的人到底是衝著誰來的,是紀雲卿還是她?為什麼要到雇傭殺手的地步?
裴詩言用最後的膽量和腦細胞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一輩子,自己實在沒惹過這種級別的人。
那就是紀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