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卿點點頭,等她緩和過來。
幾分鍾過去後,懷裏的人才恢複理智,也沒了那副茫然的模樣,眼裏更多的是失望。
“不用說了,”她做了決定,“夏總突然對我那麼好,又說做幹女兒又說幫忙開工作室當補償的,沒準他比你更早知道這件事。隻是他不想認我,所以換個地方補償一下。”
紀雲卿稍稍皺眉,冷靜開口:“他當年很愛前妻,你是長女,不可能……”
“你怎麼敢保證?”裴詩言反問,句句占理,“愛妻子不等於愛孩子,如果這點不能解釋,那他最近為什麼突然對陌生人那麼好?就因為他信佛相信緣分嗎?”
一通逼問下來,紀雲卿也默了。
他是有辦法讓裴詩言回歸夏家,至少有一個夏家長女的名號,能給他一個順理成章違抗紀巡的底氣。
夏家長女,這個名號就足夠保護裴詩言了。
但她不想。
紀雲卿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聲音溫和:“等你想說再說吧。”
懷中的人靜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回答:“不說了,他既然沒這個打算,那我平白無故湊上去做什麼?”
紀雲卿心頭發堵,隻覺得懷中的人讓人心疼憐惜。
一個人挺過了這麼多大風大浪,好不容易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卻沒法相認。
他心頭的情緒正複雜,倏然聽到裴詩言輕聲問話。
“有我母親的消息嗎?”
紀雲卿的動作一頓,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坦白。
要怎麼告訴她蘇靜雪的事?
難道要直白告訴她說你母親當年被懷疑出軌趕走,在外麵瘋了最後死於難產嗎?
“怎麼了?”裴詩言察覺不對,抬頭看他,眼中有些擔憂,“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紀雲卿替她攏了攏頭發,將睡衣的褶皺鋪開,聲線平緩溫柔:“沒什麼事,就是想起你母親,看著和你也差不多。”
裴詩言思索了一下,換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她現在在哪?”
“她不在人世,當時難產,搶救的時間太晚,當年場麵太混亂,也許你就是在那時候失蹤的。”
裴詩言一怔,“哦”了一聲,自己縮在了沙發角落,抱著抱枕木楞的發呆。
紀雲卿想上前安慰,卻被裴詩言推開了。
她的表情上看不出悲喜,隻是很平靜的敘述一件事。
“我家不留人,都這個點了你先回去吧,報告就留在這裏吧,讓我自己想想。”
紀雲卿稍稍挑眉,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徑直去主臥將她扔在床上,對上女人警惕的視線,故意壓低了聲音開口:“攔不到車,今晚留宿。”
“你還能攔不到車?”裴詩言氣笑了,正想起來,卻被男人攔腰摟住,又被按回柔軟的床墊。
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逐漸回蕩,話語裏分明透著安慰。
“早點睡吧,今晚我不會動你,你一個人,容易胡思亂想。”
裴詩言一愣,卻被男人抓著機會摟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