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算著夏友光該拿到消息了,想來幫他排遣一下,卻沒想到夏友光還是去了台門山,這麼多年了,就是忘不掉那個賤人。
別人不知道,她可知道。
台門山頂上有一個寺廟,那是夏友光和他發妻蘇靜雪相識的地方,也是蘇靜雪死後他最愛去最懷念的地方。
她不止一次想對那個寺廟動手,可沒有足夠的權勢,也不能打草驚蛇。
作為一個後來者,她要溫柔體貼,善與寬容,才能讓夏友光一直認為她是個寬宏大量的女人,她夏家夫人的地位才能保住。
所以就連對夏芷絢,她一開始也這麼要求。
夏友光也許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對蘇靜雪的一切都恨之入骨,包括她當年懷上的無辜小生命。
好不容易,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他去寺廟的頻率變少了,偏偏裴詩言現在出現在他眼皮子底下,又勾起了一切。
杜雅涵沉著臉回到夏家,將包一甩,腦子裏飛快的盤算著。
她必須要想辦法,讓裴詩言滾得遠遠的。
台門山。
夏友光和寺廟主持來往問候了幾句,主持便讓他自己走走,沒再來打擾。
夏友光道謝後回到後院裏,特意借了後院的小路去攀頂,坐在一塊巨石上,整個人放鬆下來,沒了商業上的精明模樣,更多的是一種溫和的懷舊。
“阿雪,我很想你。”
他想喝酒,但寺廟內禁止飲酒,如果蘇靜雪還在,也許還會勒令他打消念頭,故意來管他。
一想到往事,夏友光的眉眼變得溫柔,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放輕了:“阿雪,這兩年我過得還好,也不知道你在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想我。”
蘇靜雪去世的前幾年,他頻繁的來這裏,哭喊道歉,打罵自己,但幾年過去,時間撫平了一切,他還是內疚,可再說出口的,就隻有對她的懷念。
“我碰到了一個小姑娘,和你長得很像,性格也和你差不多,尤其是哭起來又不服輸抹眼淚的時候,和你當年一模一樣。”
一提到這件事,他恍惚了會兒,卻迅速回神,擺擺手,活脫脫像是對麵坐著一個人。
“這件事不高興,就不提了。那個小姑娘和你太像了,有時候我都覺得她就是我們的女兒,可仔細一查,又發現她父母和我們都沒關係。”
“阿雪,是我的錯,你難產的時候我置氣,我竟然沒去看你最後一麵,連你生下的孩子到底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們都說那是個女孩,隻是死了,所以慌亂之下誰也不知道放在哪兒了,我當年想方設法的找,但怎麼都沒找到,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沒了。”
夏友光有些哽咽,緩慢伸手揩去眼角的淚滴,緩了好久,終於再次開口:“可是和她說話很舒服,就像是你還在身邊。”
“阿雪,我想過了,既然她不是我們的女兒,那就認個幹女兒,也算是滿足一下自己的心願,你說好不好?”
“要是你覺得好,我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