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實說了,裴詩言就出現他們麵前,如果長輩放心交給他們自己處理還好,但如果一定要個說法,鬧到紀巡都知道,事情就大了。
紀雲卿知道這個道理,但餘光一看到沉默的裴詩言,心下就定了主意:“讓保鏢送你回去,這裏的傷患不是隻有你一個人。”
要求被拒絕,形象也沒了,今天出來的一切都太不順心了,夏芷絢憤憤跺著腳飛快離開了。
她走後,紀雲卿一把抓住裴詩言的手腕,將人徑直帶到車上,二話沒說帶回紀公館。
快半小時的車程,夏芷絢走後她就保持沉默,一直到他帶回紀公館的主臥。
自從裴詩言走後,這個紀公館更安靜了,陳媽來的時間也被他要求減少,今天又恰好趕上休假,整棟宅子空無一人。
紀雲卿找了兩個房間才找到醫藥箱,再回來,他走之前裴詩言是什麼樣的,現在還是什麼樣的,連動都沒動過。
這種平靜太反常了,他寧願裴詩言跳起來和他吵鬧。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裴詩言,她會動手,一定是夏芷絢說了什麼,也許還有兩天前他故意刺激的成分在。
但當下之急,是先處理傷口。
紀雲卿找了些冰塊包在袋子裏,小心附上她的右臉,動作輕柔,眼神溫和,就像是在對待什麼珍寶一樣。
放著敷了快十多分鍾,裴詩言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如果不是那雙眼睛還睜著,他都能以為是暈倒了。
這樣的沉默僵持下來,率先認輸的是紀雲卿。
他突然摟著裴詩言,腦袋靠在左臉脖頸處,聲音低沉沙啞,語調卻異常溫柔:“詩言,不要離開我,我們這樣好好的,行嗎?”
裴詩言這種沉默和異常讓他不安,也有種要再度失去她的感覺。
如果裴詩言知道,恐怕會誇讚一句他的直覺夠準。
他在耳邊喃喃了許久,裴詩言才費力張口說話:“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要動手。”
張口的時候,整個臉頰感覺都有牽扯,感覺剛才的疼痛都隱隱約約回來了。
裴詩言有點想罵人。
但很快,這點罵人的心情就被紀雲卿混弄沒了。
紀雲卿摟緊了她,也不知道腹部還有傷,隻顧摟著,就像是能鎖住她一樣,確認她跑不掉了,才低低開口:“我相信你,你動手是有原因的。”
裴詩言突然笑了,用最後的一點力氣把他的手掰開,頂著半邊紅腫半邊帶著抓痕的臉盯著他,徐徐開口:“沒有原因。”
“什麼?”
“我動手沒有原因,我一直看著她,我突然想動手,我沒有壓製,我就動了。”
“你不會的。”
“我會!”裴詩言拔高聲音,重複回答,“我會!”
這種無意義的爭執說了隻是浪費時間,紀雲卿的心思也不在這上麵,左手仍舊托著冰袋,半哄勸的開口:“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