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言想的很透。她熟知紀雲卿,沒人提醒的話,紀雲卿絕對不會去休養補身體,與其去提醒他注意身體,還不如自己將湯送來。

先前問醫生打探到的出院時間派上了用場,裴詩言挑著男人以往的習慣,在近中午的時候趕到紀公館等著,這一等卻足足等了一個小時。

她站在附近的樹蔭下,一時慶幸自己挑用的是質量上好的食盒。

站的累了,她幹脆蹲下去,小心托著食盒,生怕裏麵的湯倒了,蹲久了就站起來,這樣來來回回幾次,她終於等來了那輛黑色的豪車。

裴詩言站直了身子,挺了挺背,托著食盆在腦中衡量該用什麼說辭。

沒等她想出來,右邊的車門打開了,熟悉的欣長身影出現在視線內。

裴詩言倏然覺得輕鬆,這兩三天的憂慮消失的一幹二淨,正想走過去,卻發現男人身後還跟著一個曼妙的女人。

裴詩言手上一滑,手中的食盒險些就砸在地上。

男人本能的警惕四周,視線在觸及裴詩言和她懷中食盒的時候浮起詫異,更多的卻是驚喜。

隻要一眼,他就知道裴詩言是來幹嘛的。

沒等他上前,衣袖就被一個力道拉住了,夏芷絢嬌滴滴的開口,神情中滿是對他的依戀:“雲卿,你還不走嗎?站著幹嘛?”

紀雲卿不動聲色的推開她,推辭道:“我有點事,你待在這裏。”

夏芷絢不滿的跺一跺腳,眼中有些埋怨,朝著他走的方向看,遠遠看到裴詩言後,臉色刷然黑了。

陰魂不散!

她眼中的情緒暗沉,盯著裴詩言看了許久,終於冷哼一聲,抱臂看過去。

裴詩言還站在原地,心神不定,等她回過神的時候,紀雲卿已經快到她麵前了。

幾乎是本能反應,她倉促提著食盒就想跑。

自己這一趟來錯了,紀雲卿都已經將夏芷絢帶回紀公館了。

她記得,紀雲卿一向不會輕易帶人回這裏,既然他肯把夏芷絢帶回來,那就證明他真的要接受夏芷絢並且和她一起生活同居。

也對,他住院期間,不都是夏芷絢在幫忙照顧,一個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一個卻隻是已經成為過去的前任。

她還巴巴的想著煲湯,卻忘了紀雲卿身旁早有了一個另外一個女人,也帶回了家。這下,就連紀公館也不能成為她和紀雲卿愛過的唯一憑證了。

所有的憑證和生活,紀雲卿都要帶別的女人來一一洗清。

自己這一趟反而更像是自取其辱。

裴詩言腳步慌亂,隻求自己盡快離開,沒走兩步,就被男人攔下了。

她沒敢抬頭對視,生怕被人察覺異樣,隻是沉默著低頭。

紀雲卿沉沉注視了她好一會兒,頷首開口:“你來這裏,是給我送東西?”

“不是,路過。”本能的反駁過後,裴詩言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句話一看就像是借口,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