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問紀雲卿的消息還算方便,隻要問問護士有沒有酒精中毒的人,大約今晚幾點送來,護士就將房間號告訴她了。
今天的病房充裕,他被安排在了單人病房。
裴詩言進去的時候,除了躺在病床上輸液的紀雲卿,空無一人。
可能是洗胃後的原因,也可能是中毒後還殘留不適,紀雲卿臉色蒼白,雖然處於無意識的狀態,眉頭卻緊鎖著。
裴詩言覺得好笑,卻又忍不住湊近,小心將他緊皺的眉揉開。
虛弱的人看起來很容易讓別人心軟,這句話一點沒錯。
裴詩言不記得有多久沒和紀雲卿這麼平靜的相處,卻覺得懷念。
半年多了,他們之間的相見,不是吵鬧就是冷眼,像這樣平靜的,自孤兒院過後,還真沒有了。
病床上的人似乎是不舒服,自顧自翻身,眉毛又皺回去了。
裴詩言被這一個動靜嚇了一跳,在確認對方沒醒後,沉沉歎了口氣,將輸液的針管小心的撥正,被子重新整理了一遍,又去了浴室拿了濕毛巾,小心替他擦拭。
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魔,一晚上的時間,她心甘情願耗在這個男人身上。
米國和這邊的時差正好相反,裴詩言熬到了自己作息的睡眠時間,才到日出。
她有些困倦了,趴在男人床邊,卻在心裏反複警告自己不能被他發現。
到了快上班的時間,紀雲卿還是沒有任何清醒的痕跡。
裴詩言不放心,找來了醫生,直到醫生說明這是正常反應,這才安心下來等他清醒。
這一等就快到了中午。
紀雲卿是在十點多醒來的,他一睜眼,入眼就是刺眼的陽光,幾乎是條件反射,他猛地用手蓋住了眼。
這一個舉動好像引起了什麼,他模模糊糊的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漸近漸遠,最後消失。
等他適應了光線把手放下的時候,房間裏除了他以外,沒有多餘的人。
紀雲卿微微皺眉,一種直覺在告訴他要出去追查,但他撐著疲軟的身子到了門口,卻空無一人。
裴詩言早在他擋眼的時候就察覺到紀雲卿醒了,慌張的離開,徑直打了車去機場,定了最近回去的機票。
但她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卻被一個無心人看到了,偏偏還算是她的仇家。
夏芷絢是來這裏買些醫藥補品,專門帶回去給紀巡用的,但進來的時候,險些撞到一個腳步匆忙的女人。
她差點被擦撞,臉色不悅的轉頭正想罵人,卻一眼認出那個側臉。
分明就是裴詩言!
夏芷絢心口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底逐漸彌漫。
她抓緊了包,匆忙進去,找到設置在門口的護士台,問道。
“護士,剛才那個過去的是我妹妹,她來這裏幹什麼?是不是受傷了?”
護士抬頭看了她一眼,再站起身子往外麵看了看,隱約認出那個人,回憶道:“她啊,沒受傷,好像是來照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