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裕修明白了,他是被誤會成小偷來踩點了。
他臉色不太好看,勉強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他眼中後知後覺劃過一抹煩躁,“但這和你無關吧。”
“無關,”那個女人指了指門口的保安室,“擾民被舉報能得獎金,我就是看你有點像居心不軌的。”
高裕修被這麼一堵,臉色鐵青,也待不下去了,甩手離開。
陌生女人望著高裕修離開的背影,無聲的笑了笑,隨即從包裏勾出手機,撥了一個號,語調一板一眼:“頭,裴小姐她前夫在她住所樓下等了好一會兒,現在剛走。”
“嗯,我趕走的,boss之前吩咐過,不能讓裴小姐涉及到危險。”
“明白,不會讓裴小姐知道的。”
…………
自戳穿紀峰那天起,裴詩言連孤兒院也開始少去,去了也不久留,更多的時間是在工作室和公寓裏。
以前還有孩子陪伴嬉鬧,最近沒有了,落寞的情緒愈發的強烈,以往靠工作和孩子麻痹自己,最近卻失效了。
一回家,她就要麵對自己是一個人的現實。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的輕微失眠,隻知道睡眠對她而言很件殘忍的事。
一閉上眼睛,哪怕是睡夢裏,她也經常會感受到自己站在一片茫茫大霧裏,一個人無助的向前摸索,有時會撞到一個屋子,打開門,她就看到一場場家暴畫麵,而裏麵的人,正是高裕修和她,她跑不出去,隻能被迫看著,重溫那一遍痛苦的記憶。
也有不同的場麵,另外一個場麵,是紀雲卿。
紀雲卿在用尖銳刺人的話語告訴她,一切感情的經曆都是假的,她隻不過是一個心血來潮時的玩物,沒有一點用處。
這幾個夢境的場合不停切換著,屢次將她從睡夢裏逼醒。
裴詩言醒來,看到的往往是一片黑暗。
天還沒亮,時間顯示她才睡著三個小時不到。
這樣以此往複,她開始失眠,甚至要亮燈一整個晚上。
她沒去看醫生,沒用藥物,隻是獨自撐了五天,在第六天夜晚降臨的時候,終於承受不住,裹了外套出門,直奔墓園。
她並不全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她曾經被領養過,那是一個待她很好的中年溫柔女人。
她的經濟狀況並不富裕,雖然生活拮據,但教會了她不少道理,從未虧待她,更不限製她回孤兒院幫忙。
也許是她生來就命不好,養母陪了她六年,之後得了心髒病,在告知病情的半年後,在工作的地方上突然沒了生息。
那時候她才剛成年沒多久。
她很依戀這位養母,生活上的受挫和委屈,在養母死去的第一年,她還會經常跑來訴說,但一眨眼幾年過去了,她來訴說的次數越來越少,她以為這是成長。
但在絕望無助的時候,她還是回到了原點。
“媽媽。”
裴詩言將花圈溫柔的放上,吸了吸鼻子,讓自己盡量笑的開心,“我好久沒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