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言腦中一片混亂,這份文件被抽開攤在桌上,好一會兒,仍舊沒能接受。
她趔趄起身,一手提起夜宵往垃圾桶裏扔,直直朝外走,卷著一身的冷氣回家。
一小時後,公司的會議結束。
紀雲卿回到辦公室,直直把自己摔在沙發上。
他臨時加會議,就是為了擠出一點時間回紀公館,可是會議結束後,他又覺得疲憊。
紀雲卿在沙發上躺靠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從桌上正想帶點文件一同回去,入眼卻是一份文件上的口紅印。
大紅色,如果沒記錯的話,這種顏色,似乎在裴詩言唇上看到過。
紀雲卿一挑眉,悄無聲息的將這份文件一起收著,叮囑了一遍賀榮注意事項,匆匆下樓,到前台追查。
“我女朋友來過了嗎?”
前台的人十分識趣,開口解釋:“來過了,裴小姐說是來給您送夜宵的。”
紀雲卿懂了。
他將這句話品了品,心底有些波瀾。
送夜宵?夜宵沒看到,倒是看到這一個口紅印,她這是在催自己回家?
可這畢竟是一份文件,沾了口紅印不能再用,也隻能帶回家逗逗她了。
紀雲卿自覺地猜對了,兩天的疲憊稍稍減緩,興致高昂的回紀公館。
到紀公館的時候,他興致勃勃的將這份文件放在最上麵,就擺在客廳裏,坐在沙發上,按了按手腕,眼底充斥著淺淺笑意,開口打趣。
“今天前台的人說你去給我送夜宵了?”
裴詩言正在沙發上逗紀裴鈺,餘光瞥見那份文件,聲音倏地變冷了,低緩開口:“沒有,前台看錯人了吧。”
紀雲卿噢了一聲,視線頻頻往那張合同上飄,徐徐開口:“你今晚沒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裴詩言撩起眼皮看過去,眼中的情緒凝固,好一會兒,才扯起假笑,語調緩慢。
“和你還有什麼話能說?”
他就這麼把那份唇印文件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看起來有這麼寬容嗎?
裴詩言心底憋著一口氣,連帶著語氣也微妙的不悅。
“既然還有時間回來,那就早點睡覺,今晚鈺鈺一個人睡不安慰,我陪他睡,你最近好好忙公司吧。”
她不想吵鬧,就隻能先冷著。
她這麼一表態,反倒是讓紀雲卿摸不著頭腦。
紀雲卿想不明白,送夜宵留唇印看起來是在調情,可到了麵前,情緒又不一樣了。
也許女人情緒就是這麼多變。
紀雲卿這麼安慰著自己,貼心關懷了幾句,送人回房間,沒再提唇印的事,自己拿了文件去書房繼續加班。
這一場誤會在雙方不相通的狀況下逐漸滋大。
裴詩言惱了一晚上,在孩子身側翻來覆去看,始終睡不著。
翌日。
裴詩言醒來後,紀公館裏已經沒了男人的身影,隻留下客廳裏那一份留著唇印的文件。
她僵硬著身子站在桌前,臉上的冰冷幾乎凝固成實質,可到底還是將文件拿起來,換了件衣服朝公司趕。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拿這份唇印文件挑釁自己,這份文件上的內容很重要,不能就這麼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