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卿趕到病房的時候,就被這副場景驚到了。
自己最心疼的人正坐在床上,把自己蜷縮成一個保護罩,咬著被子無聲的哭。
他匆忙把手中剛買來的早餐放在櫃子上,坐在她身旁的將被子從她口中奪下,心疼之餘又有點哭笑不得。
能咬著被子還抱著哭,這也是一個神仙了。
裴詩言早就分辨出來人是誰了,但一想到從護士口中得知的現實,心底的難過翻湧滾來,侵占了全部心神。
她自覺對紀雲卿有愧,胸口梗著一團氣,散不出來,最後隻能邊哭邊喊著:“對不起!雲卿!我對不起你!我……我。”
她“我我我”了半天,硬是沒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紀雲卿正抱著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才睡完,怎麼翻臉就哭了?
“我,我昨晚……”
裴詩言說不下去,哭的不成樣子。
紀雲卿僵硬了好一會兒,隱約明白了裴詩言想說的話,恍然大悟,怕她多想,忙扯著衣服開口:“昨晚是我,是我進來的,你留在我衣服上的抓痕還在呢,口袋這一塊就是你撕的。”
這種澄清方式雖然大膽了點,但也最直接。
麵前的人哭花了一張臉,眼睛紅紅的望著他,聲音裏滿是不確信,反複問道:“真的嗎?可是剛才有護士和我說,明明是……”
她哽咽了一下,可憐巴巴的把話又說出來。
“是另外一個男人來過這裏了。”
紀雲卿一挑眉,眼中的情緒說不出的微妙,但很快又將她的腦袋按回自己懷裏,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沒待多久,什麼都沒做。”
裴詩言似乎從這一句話中聽出了記仇。
沒等她問,男人很快將所有事解釋了一遍,略過李祽做的這些事,把他簡化成一個來探病結果無望離開的主謀。
裴詩言不知道內情,隻知道最後自己沒有背叛,心頭的大石頭悄然挪開。
紀雲卿費勁口舌解釋完了,又想起什麼,將人擁入懷中,眼中透著淺淺笑意,開口問:“昨天纏著我的時候你可沒這麼說,今天早上我就是去買了個早餐,穿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了?”
裴詩言剛放鬆的心情被這麼一打岔,心裏羞惱,將人拍開,有些不好意思:“別說了!再說就出去!”
男人沒退縮,反而將人一股腦抱起,聲音嘶啞:“帶你一起走?”
裴詩言眨眨眼,通紅的眼眶看上去分外惹人憐,好一會兒,她才實誠的開口:“我還沒到出院時間呢,現在還要觀察。”
“……”
這場誤會就這麼消散了,裴詩言仍舊留在醫院。
紀雲卿長了個心眼,雇了兩個護工,又買通了些護士,讓她們多看著點裴詩言,以防李祽再次跟過來。
一連四天,他都沒有再聽到李祽的消息,再看到他的時候,是在待客室內。
四天前還放蕩不羈的小夥子現在穿著西裝,頭發也從一頭金毛染成了黑色,穿著人模狗樣,就是撐不起西裝的氣質,看上去仍顯得過於普通。
這點變化驚不到紀雲卿,真正讓他吃驚的,是李祽代表一個公司來過來談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