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言還沒回過神,低沉的男音就在耳邊散開了:“應該是退燒了。”
這一聲在她耳邊徘徊,在一瞬間所有情緒都迅速炸了,之前發生的一切曆曆在目,讓她不得接受。
裴詩言一扭頭,躲開這隻手,麵無表情。
她從沒想過自己居然能被做暈了,還發燒到醫院掛吊針。
吊針?!
裴詩言想起什麼,忙開口問道:“這個藥用了會影響到孩子嗎?我在懷孕期間不能隨便吃藥就醫!”
紀雲卿正看著她,目光深情,肯定的點點頭:“我知道,沒用退燒藥,這就是單獨配出來的營養劑,你初來乍到,水土不服,再加上兩天前不小心過頭了,當晚發燒了。”
裴詩言聽說孩子沒事,本想扭頭不搭理,可以聽到這句話,倒吸了一口氣,回頭問道:“你說幾天前?不是昨天嗎?”
紀雲卿不說話了。
她有點崩潰,追著問道:“到底是幾天?你說啊!現在周幾?”
好一會兒,男人終於低頭勉強吐出幾句話:“你發燒睡了整整兩天,因為孩子,我不敢讓他們給你給你用退燒藥,保守治療,時間久。你說的初選如果隻有一天時間的話,那已經過去了。”
今天是初選結束的第一天。
裴詩言來這裏是什麼目的,紀雲卿再清楚不過,現在眼睜睜看著毀在自己手中,更覺得虧欠了她。
她突然問道:“我昏睡的期間,還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紀雲卿麵上表情一僵,搖頭:“沒有。”
其實,是有的。
在她昏睡不醒的期間,高裕修在第一天初選的時候就打電話過來問了,是他接的。
雖說高裕修不是他們的主要矛盾,但也算礙眼,礙眼的人親自到麵前了,紀雲卿心裏的一肚子火就有點壓不住了。
他努力克製,最後卻敗在高裕修關心的語言上。
這一句話,他記得清清楚楚。
“詩言,已經初選了,你怎麼沒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要不要我去接你,方便嗎?”
這句話裏透著一些習以為常的親近和溫柔貼切。
憑借高裕修的智商和情商,他不相信這話是他無心說的,不管是幫忙照顧行程還是留意if大賽,高裕修的念頭都不單純。
他還在覬覦著裴詩言。
一想到這件事,紀雲卿就覺得自己的火氣壓製不住。
他像是十八歲的少年,冷聲回絕了高裕修,並且在對方暗中挑釁後,忍不住好好警告了一番,將所有怒氣傾泄在高裕修身上。
高裕修口口聲聲:“你知道這是她的夢想嗎?你有尊重過她嗎?她為什麼不能來初選?她對這一場比賽很看重,絕對不會不來,為什麼是你接的電話!”
一連串的為什麼讓人聽著心煩。
紀雲卿被他的質問堵的心底發澀,冷哼一聲掛斷了電話,將通話記錄刪除了,把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剛做完,他又想起和裴詩言的矛盾所在,一咬牙,又不情不願的將那一串號碼放出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