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回憶白天裏自己經曆的那一切,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即墨的對手,但是也萬萬沒有想到,兩個人之間的差距竟然如此大,另外的他這麼多年的自尊心也沒能夠接受了,兩個人竟然差距這麼大,這麼令人難過。
他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會變得這麼差勁,幾乎讓人不能容忍,他生下來什麼時候收到過這麼大的恥辱,他輕輕的攥住了自己的手,這是在逼迫自己強行忍住自己心中的憤怒,他作為百毒穀的弟子,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而今天經曆的這些,卻切切實實的告訴了他,他根本什麼都不是,他什麼都沒有經曆過,不懂得真正的殘忍是什麼?也不懂得真正的暴力,沒有見過這個世界的一些事情本來的樣子,他到底能不能實現目標。到底師父還得被別人俘虜多久。
從前他在這樣黑色的海邊和自己的師父講道理,沒錯就是講道理,他是徒弟裏麵天資最好的一個,所有人都應該尊敬他,對待他就像對待師父一樣,大師兄在麵對自己的時候也沒有像是對其他人一樣一直黑著臉。
所以自己就一直維持著自己的可憐的驕傲活在世界上,永遠都沒有別人會來提醒他他這樣的想法是有多麼可笑,他一直活在自己的可憐的小世界裏麵,沒有人提醒他,沒有人願意告訴他,他到底有多麼不堪一擊,他的所有的尊嚴隻不過因為他的那一點點可笑的天分。
“師父,徒兒一直都在自欺欺人,這個世界太大了,而我什麼也做不了。”他說著,一滴眼淚落盡了海水裏。融入黑夜,整個世界好像在這樣的一個人的眼裏變得深沉了。
遠處的白衣青年就在這樣的一片海域裏麵越來越遠去,他又在原地站了良久,然後默默歎氣,離去。王政在一旁的黑夜裏麵,隱藏著自己的身影,想看看眼前的年輕人會有什麼讓他覺得有意思的事情,可惜,沒有,年輕人也隻是在原地站了一會。
“走吧,今天你什麼也發現不了。”有人跟他說,王政也漠然,他自從出現在保護罩下方他就一直保持著冷靜,還有自己極度的頭腦清醒。沒有真正的睡著過,亡命之徒的生活也沒有電影裏麵想的瀟灑,他活著也像一條狗。
“這不是你自己選擇的麼?”小帝說,王政一直都存活在巨大的壓力之下,時間就像是懸在頭頂的炸彈,他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怎麼做才能不這麼壓抑,那塊巨大的,承載著巨大的未知能量的保護罩,他總覺得有古怪。
黑色的海水仍然在吞噬著島嶼,緩慢的,一點一點的,蠶食著這個世界,王政來到剛剛李偉站著的位置,低頭看著下麵。
突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他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感覺到了沒!這是!”王政又驚又喜,他居然在這樣的地方感受到了陰司的氣息,居然在這樣的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