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滿眼的白色,身上完全沒有力氣。
嚐試了幾次沒能起身,我隻好躺著蓄力,仔細聆聽身邊的聲音。
“隨時準備好鎮靜劑,如果病人又發狂,就讓他繼續睡覺。”
門外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這是躺在醫院裏?
終於有了點力氣,我艱難地翻了個身,鼻尖傳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小時候經常去醫院,這麼多年沒去過了,倒一下子想不起。
我躺在床上往四周看了看,房間不大,大概也就三張床的空間。沒有櫃子、沒有椅子,牆上貼著厚厚的軟海綿,就連窗戶外麵都打了鐵窗。
這和記憶裏的醫院差別甚大,感覺倒更像是監獄。
床頭的牆後應該是衛生間,尖銳的牆角後傳來開門聲,一個白衣護士小心翼翼地從牆角後探頭看了一眼,飛也似地跑了,一邊跑還不忘一邊大叫:
“醫生、醫生!那個殺……那個病人醒了!”
那個殺人犯?王成不是沒事了麼,這樣的罪名我可不想擔著。
恢複了力氣,我起身想要離開,指尖剛碰到門把就像觸電了一樣,讓我縮回了手。
不是吧,為了防止逃跑還在門上通電?
我沿著門框從下往上看,馬上就發現了蹊蹺——在天花板的四角,都畫有瑩藍色的圖案,相互呼應,將這個房間變成了一個囚籠!
看樣子,這多半也是母親的手筆……
沉而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徑直走向我的房間。既然出不去,我隻好回到床上躺下,裝作什麼都沒發現。
沒多會兒,一個白大褂就拿著病曆本站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了我一眼,戴上聽診器自顧自地檢查起基本項目。
“除了心跳弱了點,都挺正常,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我看了一眼白大褂別在衣服上的身份牌,律影,奇怪的名字。
“胃不舒服。”
“怎樣不舒服?疼痛?還是什麼症狀?”
律影拿著病曆本記錄著什麼,問話的時候頭也不抬,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想必他也看不見。
“我都不記得我多久沒吃飯了,胃大概餓得開始萎縮了。”
律影終於記錄完,把病曆本合攏放好,這才笑出了聲:“這還真是疏忽了。等會兒我讓護士給你送飯。”
“……”我看向律影,我不說話,他也就定定地看著我,微微挑眉的表情像在等我發問。
“這是哪?”
“醫院。”
……廢話!
我忍住了心裏的咆哮,指了指鐵窗:“我以前住過院,可沒有像這樣的房間。”
律影聳了聳肩膀:“因為這並不是普通的醫院,這裏是精神病院。”
我心下一淩,難怪剛才聽到“發狂”、“鎮靜劑”什麼的。可我傷了王成,不應該是被發配監獄、看守所這些地方嗎?怎麼會轉移到精神病院來?
律影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釋道:“之前警察審訊你的時候,你一直說並不記得有傷害王成這件事。前不久你還突然掐你的母親,還記得嗎?”
帶著猜疑的詢問,讓我感到有些不舒服。律影的話在腦子裏又過了一遍,我疑惑道:“警察審訊過我?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