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卻還是裝作無動於衷。
“我”發現了妖精的異常，問：“那你呢？我聽說你在很早以前就在這裏了，因為殺孽太重而被路過的修行者下了封印，後來被我祖上的一個孩子不小心放了出來。你要知道，世界上最強的冥靈師家族就住在不遠處，你為什麼不換個地方生息調養？萬一被捉到，直接打散了魂魄呢？”
妖精嗤笑一聲，一副睥睨眾生的樣子：“上次被封印隻是吾一時疏忽罷了，這世上除了他，還沒有人能取吾的性命！”
“他？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強大的冥靈師？”又是一個似是無意的問題，終於引起了妖精的情緒波動。
“嗬，冥靈師何足掛齒，隻不過一群自以為受神眷顧的蠢貨！”妖精轉頭對上“我”的眼睛，囂張的氣焰一瞬間消弭無餘，像是老鼠遇見了貓，憋悶地“哼”了一聲。
“我”勾起一個玩味的笑，換了一個話題：“你一定對我的家族有所了解吧？甚至……認識我的始祖？”
妖精看著“我”，流露出一絲驚慌，但一瞬間就發現“我”隻是在試探，重新鎮定下來。
隻是那一瞬間的驚慌被“我”收在眼底，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你一定也知道，我們家族的人世代隻有二十年壽命。我曾作過猜想，也許我的家族被某個人控製，當作了妖怪的飼養者，我們的壽命便是妖怪的飼料。作為交換，妖怪會給我們一世強過一世的靈力。”“我”特意停頓了一下，不著痕跡地看了妖精一眼，他似乎已經看穿了“我”想從他嘴裏打聽消息，保持了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
“但後來我推翻了這個猜想……”
夢境突然中斷，我睜開眼睛，一抹清亮的紅色身影漂浮在我麵前，火冒三丈。
“你……”
“你居然又窺探吾的夢境！”
“欸？”妖精急促地打斷了我的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啊……那是你的夢境？可……”我上下打量了妖精一番，疑惑，“難道你其實是男的嗎？”
妖精瞪大了眼睛，臉頰燒得緋紅：“你你你不知道妖精本就是沒有性別的嗎！”
“啊……好像是。”除了人類與妖怪外，精靈生來就沒有性別，隻有修煉到一定程度，才可以按照心意選擇性別。
當然，多數精靈都沒有性別。化形之後如果有了性別，就代表它們選擇了“化人”的道路，沾染了塵心，它們將更難得道飛升。
妖精是精靈墮落而生，自然也是一樣。而怪的等級太低，一輩子連化形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化人了。
我不知道我又說錯了什麼，妖精一甩頭，睨著我丟下一句：“無知的人類！”
妖精變回小紅魚，在魚缸裏背對著我。她擺出一副不願搭理我的樣子，我也就不作打擾。
手裏摸著蒼柔順的毛發，對妖精愈發好奇——她似乎認識了我好多世祖先啊？按照夢境裏的對話，她甚至有可能認識我的始祖？
最重要的是，夢裏那個人所說的猜測居然和母親所說的話相差無幾，這是怎麼回事？
而且他說後來推翻了這個猜測，他又得出了什麼新的結論？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導致青蛇遇到的那一世後代堅持了之前的猜測？
我心煩意亂，躺倒在沙發上。這些事情，我完全沒有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