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輕易聽信她一麵之詞。”容瀲羽微微俯下身來,看向已經稍微緩過神來的裴氏低聲說道。幸而她方才將那些丫鬟小廝們全部都遣散了,否則這樣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必定會在京城裏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我自然知道,容我緩緩。”裴氏眉頭緊皺的說道,她當然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可關鍵的是這個女子牽扯到了容鴻煊,提到那個早逝的兒子,裴氏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
“老夫人!民女所說句句屬實。三老爺的鬼魂真的纏了民女多年,以往民女隻想著咬牙撐過去便也就好了,畢竟這樣荒唐的事情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那女子看到容瀲羽懷疑的神色,不由得有些著急了,又往前膝行了幾步,扯著裴氏的衣角梨花帶雨的說道。
“你既知道無人相信,為何今日還要過來?當初最開始被三叔纏上的時候為何不過來?”容瀲羽眉頭緊皺的看向她問道,對於這等荒唐之事,容瀲羽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二小姐,我隻是一介民女,若是當初說了這事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你們隻會以為我是借著三老爺的名義貪圖榮華富貴。但是現在我肚子裏懷上了三老爺的孩子,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容府可以不接受我,但請接受三老爺的孩子。畢竟他也是容府的血脈啊!”
那女子倒是生了一張伶俐異常的嘴,說的有理有據,讓人心生不忍之意,好像容瀲羽不接受她的話便是個再狠毒不過的人了。
“你知道這是容府便好,說實話你的那些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鬼魂之說,三叔去世十年,如何能讓你懷有身孕!不管你是受誰指使,現在最好離開,否則的話莫怪我們容府欺辱你一個孤女!”
容瀲羽眉頭緊皺,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在場的人也都被容瀲羽的這番氣勢折服了,麵對這樣荒唐的事情,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處置的時候,容瀲羽竟還能這般淡定自如。
“二小姐!您為何這樣狠心,這是要逼死我們母子二人嗎?您這般絕情,可曾想過三老爺是什麼感受!”那女子仿佛是被容瀲羽的話激怒了,她癱軟在地上,指著容瀲羽痛哭流涕的說道。
容瀲羽聞言眉頭緊皺,在場的人也都安靜的立於一邊,不敢趟這攤渾水。
“三叔一世清白,怎麼能任由你這種心懷不軌之人隨意誣陷踐踏!”容瀲羽冷聲說道,眼中的戾氣讓人不由得渾身一顫。
“老夫人,求您救救民女吧,即算是您不在乎民女,也請您看在三老爺的份上,不要讓他唯一的孩子都無名無份啊!”那女子似乎感覺到了容瀲羽是塊難啃的骨頭,繼而將目光投向了心煩意亂的裴氏,看向她苦苦哀求道。
她一口一個三老爺,一口一個唯一的孩子,這句話像是石頭一樣重重的砸在裴氏的心上。容瀲羽見狀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不得不說這個女子是個聰明人,一出手便抓住了裴氏的軟肋。
“羽兒,你回來。”良久之後,裴氏這才顫抖著聲音說道。她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慢慢下移,最後停在了她那已經隆起的小腹上,眼淚突然落下。
“你口口聲聲說我兒纏了你多年,我問你,你可知道我兒有什麼嗜好,你又如何證明這些?”裴氏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但這一切都是徒勞,容鴻煊去世十年,她痛苦了十年。可是現在突然出現一個陌生女子,口口聲聲說自己懷上了容鴻煊的孩子,她如何能冷靜的下來。
“三老爺後背有一處燙傷的痕跡,他告訴我,那是他年幼時被老夫人您不小心燙傷的。還有,當年三老爺出事之前特意為老夫人您準備了壽禮,那壽禮是三老爺親手抄寫的千壽文,被他偷偷的藏在老夫人的枕頭下麵……”
那女子娓娓道來,裴氏的臉色大變。
因為那女子說的若有事請都是真的,而且這些事情她從未和別人提起過!
“你真的……真的是!”裴氏顫抖著身子慢慢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到那女子麵前,拉著她的手泣不成聲。
“老夫人,民女手中還有一樣東西,請老夫人過目。”那女子見裴氏相信了她,便又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來遞到她手上,裴氏見了哭的險些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