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她就是個瘋子吧,可是天底下又有哪個母親可以忍受自己的孩子心自己一步離去?
“羽兒,是為娘對不住你,不該將你一個人留在寺廟中,羽兒,答應娘,一定要好好的,我和衍兒會一直等你回來!”
如春後,一直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整個京城在雨水的洗滌下,倒是煥然一新。
京城中的某處宅子,漢白玉雕砌臣的角樓,在一夜的雨水浸泡下,閃現出瑩瑩光芒,像是翻新了一般。
那飛簷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纏繞在一起,似要飛離而去,又隱隱成守護之翼。
這宅子分明是在京城中,可是靜謐無比,就是在白天也聽不到外邊的喧囂。
容瀲羽就是在一片安靜之中醒來的。她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特別長,也睡得神誌不清,導致她一覺醒來,感覺自己又來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隻是房中的陳設依舊古色古香,不同的是,這件屋子的擺設十分簡單,放眼望去,裏頭除了一張桌子,兩把凳子以外,再無其他。
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這宅子的主子想必非富即貴,而且品味不錯,掛在牆壁上的幾幅畫,皆是出自名家之手,不過要是一般人早寶貴地收藏起來,哪裏會這般大咧咧地就掛在牆上?
睡了許久,容瀲羽覺得自己的腦袋又十分的清明,心中著急想要下床看看,隻是剛掀開被子,發現自己竟然渾身地疼,好像被車子攆了一般。
特別是左腿,竟一點也動憚不得。
她突然想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一切,漫天的大火,緊閉的大門,絕望的呼喊,緊接著便是一片黑暗。
記得最後一刻是彩貝和碧珠進來,將壓在她腿上的房梁搬開。難道自己獲救了?可是如今她又在何處?
掀開了被子,容瀲羽發現自己的腿上已經上了藥,外頭看上去是潔白的布,倒看不出裏麵如何,但是依照她的判斷,應當是大麵積灼傷了,但願沒有傷到骨頭才好。
“小姐,你終於醒了。”
容瀲羽抬頭,看到彩貝打開門,激動地走了過來,將手中的盤子放下,就跪倒在了她的麵前。
“小姐,你現在怎麼樣,身子是不是很疼?都是奴婢的錯,沒有保護好您,還請您責罰。”彩貝滿臉的愧疚,跪在地上久久沒有起來。
容瀲羽隻伸出手,拉著她的手臂,彩貝看出了她的意圖,攥緊了雙手,臉騰地就紅了。
“讓我看看你的手。”容瀲羽命令道。
彩貝不敢不從,隻能張開了手,縱然見過再可怖的景象,容瀲羽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隻見女子的手上坑坑窪窪的小洞,且都是紅色的,這分明是起了水泡留下的疤痕。
彩貝如此,想必碧珠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容瀲羽的心不由地有些揪了起來,彩貝和碧珠的長相都是在上乘,如今手上變成這一番模樣,生為女子定然心中苦悶。
“你們為我做到了如此地步,我感激你們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責怪你?”容瀲羽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手,彩貝立馬將手抽了回去。
“奴婢隻是一個下人,更何況照顧小姐,是奴婢的本分,可是這次還是讓小姐你受傷了。我們本應該自縊謝罪,可是我好還想看著小姐醒來。”
彩貝說著眼中已經有了淚水。九皇子那裏的規矩十分嚴明,手下一旦犯錯,便絕無戴罪立功的可能。
“碧珠呢?”容瀲羽心下有些擔心,彩貝和碧珠對自己十分嚴格,她生怕碧珠做了什麼傻事。
“碧珠在外頭幹活,她要是知道小姐你醒來了,一定很開心!”彩貝抹了一把眼淚,又是哭又是笑,卻還是難耐眼中的激動。
容瀲羽皺起了眉頭,“你放心,我不會責怪你們,你先起來。隻是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們又是如何將我帶出來,我現在又在何處,你且細細和我說來。”
見容瀲羽問話,彩貝也就站了起來,對容瀲羽道,“那天起火的時候,我和碧珠不知為何睡得很沉,等到火勢很大了這才醒來,當時我們趕緊到了禪房門口,想要將門打開,可是那門像是被黏住了,紋絲不動。”
“我和碧珠力量有限,打不開房門,便去請長公主留下的侍衛幫忙,可是那些侍衛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竟然都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