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早就想了個主意。”容瀲羽道,“早點分家,他們就不能再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來。”
“分家?”姚氏從沒有想過這個方式,眼下一聽,眉頭一跳,陷入了思索之中。
她自從嫁給了容鯤逸,來到相府,就已經將自己當成了相府的人,要不是相府對她無情無義,她也不會離家多年,對他們恨之入骨。
但是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想過分家,但是此時容瀲羽提了出來,她覺得心動。
如今老太爺身體康健,提出分家有些不妥,傳出去別人隻會恥笑他們大房如此驅名逐利,竟然連長輩都不願意贍養。可是,容瀚棟這樣的長輩,著實是個棘手的事情。
姚氏想到過去丈夫還在世的時候,他們便一直講收入交到中公,那時候相府的大多數支撐便是丈夫的收入。
分家……
未嚐不是一個好辦法,分了家之後,賺回來的東西是自己的,孝敬長輩之後,還可以給容衍留一些,可是旁人,譬如沈氏直流,是斷然沒有機會插手大房的銀兩。
可要是分家,就得要背罵名。羽兒是個晚輩,今後又是要成為王妃的,如果為此背上罵名,旁人要如何看?就算旁人無感,隻怕皇上和九皇子也會覺得不妥,屆時這婚事怕是要橫生枝節。
容瀲羽見姚氏許久不說話,問道,“娘,你是覺得羽兒這麼做,對不起父親嗎?”
姚氏趕忙搖頭道,“你這傻孩子,我和你父親當初生下你的時候,便是希望你可以一輩子可以開開心心。娘是怕你因此被人詬病。”
然而上天對他們不公,這麼簡單的要求都沒有讓他們達到。不過好在羽兒雖然沒有在父親的庇護下長大,但還是健康成長,如今更是有了自家的想法,慢慢地有了他父親聰明的頭腦和讓人安心的魄力。
“母親隻是擔心,他們不會同意。”姚氏道,“自古大官不分家。老爺子白手起家,相府並不富裕,跟別提那一點微薄的家底,都是你父親留下的。”
姚氏歎了一口氣,“要說分家,老爺子一定會第一個跳出來不同意。”
“母親,這個你不用擔心,交給我辦就好。”容瀲羽道,“眼看著衍兒一天天地大了,我希望早點恢複他的身份。要是分家了,我們就可以為自己做打算,也不用整日愁著二房還有老爺子惦記著我們的銀兩。”
姚氏點了點頭,看著容瀲羽那自信的樣子,臉上的擔憂少了許多。
“羽兒,娘如今很欣慰,看著你現在的樣子,我仿佛看到了你爹,他拿定主意的時候,也是如你現在這般神采飛揚,渾身都散發著光彩。”
“隻是你比其他多了一分決斷,這樣也好,相府的人從來沒有饋贈過我們什麼,你也不用看在你爹的麵子上對他們多番的容忍。”
姚氏摸了摸容衍的頭道,“羽兒,盡管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顧忌娘,娘年紀大了,就隻希望你和衍兒可以平平安安的。”
容瀲羽有了愣住了,她從來不習慣與人如此這般的親密,但是當姚氏將手放在她的頭上時,她感覺到自己的心中劃過一道暖流,舒緩地流淌過四肢百骸。
這個世界,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娘,謝謝你。”容瀲羽順勢躺倒了姚氏的懷中,熟悉的氣息將她團團包圍,她感到鼻子一酸,把頭縮進了女子的臂彎之中。
“傻孩子,跟娘說什麼謝謝,娘啊就盼著你們好,隻可惜娘沒有用。”姚氏語氣溫柔,輕輕拍打著懷中女子的背。
“我們一家人都會好好的。”容瀲羽在心中想著。
入秋的天一日比一日寒涼。
第二天就傳來老太太病了的消息。
老太太的身子骨一向都很強健,這會兒病了,小輩們自然挨個兒地前來萱芷堂探望。
來的路上姚氏就覺得此事有蹊蹺,但老太太病了,他們總歸要去看看。
容瀲羽看出了姚氏的擔憂,道,“近日夜間寒涼,祖母也許是受涼了,修養一陣就好,母親不用擔憂。”
“祖母怎麼就病倒了,可有請太醫?這府裏的下人都是怎麼伺候的,都不會照顧人了。”容瀲羽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容嫿在訓斥下人。她看到了容瀲羽道,“二妹妹也來了,我們快一起進去看看祖母。”
幾人走近萱芷堂就看到老太太躺在被窩中,容瀲羽在一邊仔細觀察著,老太太眼窩深陷,像是思慮過多,晚間沒有睡好的樣子。
“怎麼都來了,我隻是有些疲累,沒有大礙。”老太太道。
“怎麼會沒事?你早晨起床都暈倒了。”老太爺大聲地說道,“沈氏,快去將庫中的靈芝拿出來煮了給夫人服下。”
“父親,你怎麼忘了,那靈芝在前些日子已經送去給王大人了。”沈氏在一旁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