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將容瀲羽帶到了指定的地方,下了馬車,她發現是京城一處酒樓,白止將她帶到了三樓處,便退到了一旁,示意她自己進去。
容瀲羽剛到京城不久,但也了解過大致的情況,眼下的這處便是最有名的清風酒樓,酒樓分為五層,越是身份顯貴的人,就會越往上。
她掀開簾子,徑自走了進去。
這一處廂房很大,倒是十分幽靜,和樓下喧鬧的集市形成鮮明的對比。容瀲羽屏住呼吸,看到眼前坐著一個穿著紫衣的男子。
因為背對著自己,容瀲羽便隻能看到筆直的腰身,寬闊的肩膀,以及高高束起的烏發。雖然沒有看到男子的正臉,容瀲羽已經感受到男子身上發出的天潢貴胄的氣息。
“來了?”還未等容瀲羽出聲,男子已經轉過身子。
“是你?”
九皇子的語氣熟稔,像是在等候一個熟人。容瀲羽卻整個人緊繃起來,那一日死亡的氣息瞬間將她牢牢包圍。她不是不怕死,她重生那一會兒差一點丟掉小命,讓她耿耿於懷許久,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此處碰到罪魁禍首?
眼前的男子劍眉星眸,那一日因為夜晚看的不大真切,容瀲羽倒是沒發現他長得一副好皮囊,特別是那雙極美的桃花眼,饒是她見過很多男子,卻無一比得上眼前的這雙。
她可以想象得到這雙眼睛在笑的時候有多奪人心魄,然而此時目光冷冽,卻散發著危險的光芒。
便是這個眼神讓她想到了那日的情形,亂葬崗,男子滾燙的身子,以及胸口一個怪異的圖案,隻是她光顧著逃命,沒看的真切。
要是方才她還不能肯定眼前的男子就是在亂葬崗要結束自己性命的男子,但是看到男子的反應時,她已經有十分的肯定。
這男子便是大順朝九皇子,皇上親自冊封的禦王,鎮遠大將軍,也是她未來的夫婿,百裏溟。
男子目光流轉間,輕笑了一聲,打破了容瀲羽的思緒,“你就是母後替我選的王妃,真是有趣。”
“我也沒想到你還活著。”容瀲羽坐在了百裏溟的對麵,隨意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包廂雅致,茶香陣陣,坐在麵前的男子神色平淡,和那一日在亂葬崗的情形儼然不同,但是容瀲羽卻不敢放鬆警惕。她見識過男子如同猛獸一般殘暴的一麵。
“你好像很怕我?”男子突然逼近,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容瀲羽也不躲,直直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絲毫沒有半分女孩子家的羞澀。
百裏溟在沒有見到容瀲羽的時候,就對她有幾分興趣。柳夫人很少誇讚人,卻在他麵前為容瀲羽說了一簍子的好話。
柳夫人一向對自己親和,因著看著他長大,對他的洗喜好也比旁人了解些,自然知道他無心無情,不會去過於關注一個女人。
她這麼說必定有她的道理,於是便派人去暗地裏盯著容瀲羽,他倒是有些好奇他的王妃是哪出與別人不同。
來回稟的人說的都是丞相府的那些破事,他沒有一絲興趣,但是當他知道容瀲羽用雷霆手段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後,他對她的興趣倒是日漸濃厚了。
正巧這幾日得空,便讓白止帶著她過來,他十分想知道,丞相府是不是如他所想,倒是出了一個聰明人。
隻是沒想到見到的是一個故人。
她聰不聰明自己不知道,但是卻是一個有爪子的小野獸。百裏溟在心中想著,看著容瀲羽的目光也多了幾絲探究。
“怕你?”容瀲羽仿佛聽到了好笑的笑話,捧腹道,“九皇子你又不是牛頭馬麵來取我性命,我有什麼好怕的?”
她倒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惜命,也是在暗諷自己當日差點結果了她的小命,真是個記仇的小丫頭。
果不其然,容瀲羽又接著說道,“我還沒謝過九皇子那一日的不殺之恩。”
她特地將最後幾個字說得很慢,兩人都想起了那一日發生的事情,當日百裏溟迫不及待想要殺人滅口,定然是要掩藏什麼秘密。
然而自己很不巧地就撞到他鼻子下麵去了,也是倒黴。
“嗬,本王想殺人不過動動手指的功夫。”
“不過早知道當初早知道是你,本王也不必親自動手了。”百裏溟保持著方才的距離,心中詫異這個女人竟然不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