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打扮成男子即可。”容瀲羽的心中早就有了主意,這趟農莊她非去不可,要是不把這棘手的問題及時解決,她隻怕夜不能寐,煩得很。
“我答應了嫂子要照顧好你,在萬不能讓你陷身險境。你且放心,那農莊也是大哥的心血,你要是信得過我,就讓我替你走一趟。”
容睿敏雖然平日裏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沒有個正行,但是到了關鍵事情上,卻怎麼都不肯相讓。
“這樣吧,你就跟著我一起去,我們早上去晚上就能回來,多一個人多個主意,這樣總行了吧?”容瀲羽鐵定了心,這趟農莊她非走不可。
“真是拿你沒辦法,還不快去換上男裝,我們快去快回。”容睿敏還從未見過如此執拗的丫頭,隻能勉強答應下來。
容瀲羽快速換好了衣服,心中還在念叨,“還不是你磨蹭的,要是我自己去,早就到了農莊了。”
兩人各懷心事,馬車顛簸了不少時間,這才到了城東那處農莊。他們來之前沒有托人告知,自然沒有人出來迎接他們。
這又正好遂了容瀲羽的意,她大步邁向了農莊,越走近裏麵,心便越沉。她知道尋常農莊都十分的熱鬧。
古人有言道,“紫燕銜春催綠柳,黃牛犁夢種青麻。老翁耘罷門前坐,呼取臨居共品茶。”
然而此時眼前的景象不但一點都搭不上邊,還有些荒涼。此時正是初夏,按理說是忙碌的時節,偌大的農莊居然隻有寥寥幾人。
“看來這裏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容睿敏像是沒看到容瀲羽耷拉下來的神色,在一旁唏噓道。
容瀲羽沒有搭理他,而是直接走上前去,喚住了一個正走向院子的青年。
“你是誰?”那青年猛地被喚住,沒好氣地問道,等到他轉過頭,後半句話梗在了喉嚨中,微微地下了頭,有些懼怕的樣子。
來的兩個青年都是麵容姣好,他雖然沒有見過什麼世麵,但是卻區分得出貴人和他們平民百姓額穿著談吐都是大不一樣。
這叫住自己的小公子年紀雖然小,但是一身青白色滾邊鑲銀絲長錦衣,襯托著白嫩的臉蛋,一看就是哪家養的嬌滴滴的富貴公子。
而跟在他身後的那一位青年男子,雖也穿著想通過的衣裳款式,但是比起這個小公子,穿的優雅修長,臉上雖然懶洋洋地笑著,卻也絕對不是對著他。
他想到自己方才的態度,背脊瞬間滲出點點滴滴的冷汗。
“你是這裏幹活的下人吧?我有幾句話要問你。”容瀲羽開口說道。
那人抬起頭,隻問道,“是丞相府來的貴人嗎?”
“不錯,帶我去見你們管事的。”容瀲羽眼看著農莊下人這般散漫,心中早已不爽,隻想快些將這些事情解決。
不知道是不是容瀲羽的錯覺,這個青年在聽到他們是容家人之後,身體有些緊繃,眼神中也帶著不易察覺的警惕和微弱的憤怒。
“是,小的這就帶你去見父親。”男子轉過頭,開始帶路。
“父親?”容瀲羽心中多了一絲疑惑,難不成是這青年仗著自己父親是這農場管事的,就如此消極懈怠?
要是果真如此,那農場的確實需要多加整頓。
青年帶著他們進了一間小屋子,快到正午,屋子裏散發出米飯的香甜。
“快些吃完飯去幹活,方才讓你拿個菊花種子怎麼去了這麼久?”一個穿著水洗白色直襟長袍的老人從黑暗中亮出了臉龐,當看到門口站著的兩人時,愣住了。
“爹,他們是丞相府來的貴人,是來檢驗收成的。”青年提醒道。
“快進來坐。”老人將他們招呼了進去,站在一旁顯得有些急促不安,“這還沒到交稅的時候,兩位貴人此時前來是有什麼要吩咐小的嗎?”
容瀲羽懶得和他打哈哈,而是開門見山地說道,“我非是來收取賦稅的。而是近日我接管了這農莊,所以來看看情況。”
老人打量了一番容瀲羽,眉眼中有些不解,“曆來都是相府王管家前來照看,今日怎麼的……要貴人親自前來了?”
王管家是沈氏的親信,以往自然是他來了。
容瀲羽瞧著眼前老人,問道,“你說的以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記得這農莊之前卻是容家長房的。”
“確實如此,隻是自長房老爺去世之後,無人打理,就自然交接給了他人。”老人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驚喜地看著容瀲羽道,“難不成,你是……是容大老爺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