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大人,這位是?”容瀲羽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那位姑娘,隨後這才看向上官鈺輕聲問道,她從未聽說過上官鈺有這麼一位嬌弱美貌的妻子啊,而且瞧著也不過二八年華。
“回皇後娘娘,這是下官的妹妹,這些年來因為身子弱一直養在寺廟裏,如今年歲滿了,這才接回來。”上官鈺聞言拱手很是恭敬地說道,這麼多年來,他早就對容瀲羽這位皇後刮目相看了,在他心中,容瀲羽便是這個世上唯一擔得起奇女子稱號的人了。
容瀲羽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皇後娘娘恕罪,是臣女失儀了。”上官清言聞言連忙福身行禮,容瀲羽見她生的極好,言談舉止也是落落大方,心中很是歡喜。
“無妨,本就是太子的錯。”容瀲羽看向她輕聲說道,隨後又轉眼看向百裏初旭:“將人家姑娘弄髒了,你可要負責?”
容瀲羽此話一出,百裏初旭恨不得噴出一口老血來。什麼叫將人家姑娘弄髒了?雖然這話也沒錯,可是他弄髒的隻是人家姑娘的衣裙啊,怎麼這話從容瀲羽嘴裏出來,倒顯得他像是流氓無賴一般了嗎?
“自……自然是要負責的。”百裏初旭望了上官清言一眼,隻得順著容瀲羽心意往下說。容瀲羽現在甚至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有斷袖之癖了,他若是再拒絕,隻怕下次宮宴上出來表演的就不是這些姑娘了。
“很好,吾兒甚好。”容瀲羽聞言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容瀲羽百裏溟二人終於得償所願,隻是百裏初旭總感覺,這個媳婦兒像是他和容瀲羽聯手騙回來的,畢竟人家姑娘可什麼都沒有做啊。
在某一個陽光明媒的清晨,百裏初旭剛剛起身,就看見小太監匆匆捧著一道聖旨和一封書信來。
“吾兒初旭,身為帝王必要牢記,為江山社稷,為萬民重任,不可驕奢淫逸,不可親佞遠賢。”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百裏初旭麵無表情的看完,隨後又折好原封不動的收了起來。
在這封信旁邊躺著的,便是百裏溟親立的傳位聖旨。
“父王和母後這是?”望著那封書信和傳位聖旨,上官清言很是驚訝。
“朕都習慣了。”百裏初旭聞言很是無奈的說道,早在他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時常被這兩人拋棄的日子了。如今這樣的結果,他也是早就料到了的。
轉眼又是幾十年,未央宮中的那棵梅花樹似乎又粗壯了一圈。隻是樹下再不見當年容貌傾城顛倒眾生的女子了。
“碧珠姨祖母,昨日您說道皇祖母獨自一人上了戰場,後來呢?”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兒偎在床邊,抱著碧珠的胳膊著急的說道。
自從他們懂事了之後,碧珠每日都會和他們說一些容瀲羽和百裏溟年輕時候的事情,可是她到底是老了,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了。百裏初旭是個好孩子,一直念著碧珠和容瀲羽的感情,白止逝世之後,就將她供養在宮中,一應待遇皆和自己的娘親無異。
因為百裏初旭比誰都清楚,在容瀲羽昏迷的那十年裏,是誰親手將他撫養長大。
“後來啊,後來你們的皇祖母就將敵軍打退了。”碧珠輕笑著說道。
“姨祖母,你都沒有說皇祖母是怎麼打退敵軍的呢!”娃兒對這個敷衍的回答有些不滿意,又纏著碧珠起來。
碧珠聞言臉上的笑意越發的盛了,她隻覺得越來越累,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恍惚間,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淩厲明豔的姑娘,翻手為雲負手雨,不管麵對什麼都不曾退卻半步的姑娘。
小姐,你慢些走,來生啊,我還要伺候你。
“姨祖母,你不要睡啊。後來怎麼樣了呢?”娃兒太小,還不懂得什麼是生離死別,他們隻顧搖著碧珠的胳膊,撒嬌著問道。
後來呢?
後來山高水長,誰也不知道他二人去了哪裏。但誰都知道,他們這一生都會在一起,再也不會有什麼能將他們分開了。
彼時京城外的一座小木屋後麵的山腳下,一座舊墳已經長滿了雜草。沒有墓碑,沒有祭品,甚至沒有人知道。
生同衾,死同穴。
這一生啊,有你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