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開口沉聲說道,當初宴會結束之後,陛下為穀雪柔和烈如權二人賜了婚,李嬤嬤便想辦法去打聽了一下關於烈如權的事情,這才知道這些。
穀延江夫婦二人聞言不由得麵露震驚之色,現在細細想來,其實國君對烈如權的疼愛根本就是有跡可循的。這也難怪他會這樣直接毫不顧忌的為穀雪柔二人賜婚,將穀延江這位手握重權的大將送到烈如權手中。
原來如此。
“夫人,這事怕是隻有你才好開口了。二小姐本就是受人拋棄,這十幾年來是被您和將軍放在手心裏疼著愛著,已經是天賜的福氣了,日後她擔著將軍府二小姐的身份,何愁不能尋一戶好人家呢?隻是萬萬不能讓她攪了大小姐的姻緣啊。大小姐這樣優秀,陛下可是有意讓她做下一任西域王後的。”
見秦氏神色有些鬆動了,李嬤嬤更加賣力的勸說道。
雖說這些年來她對待穀雪顏也算不錯,但是她畢竟是秦氏的陪嫁丫頭,是穀雪柔的教養嬤嬤,這親疏一事她自然是分的清的。如今穀雪顏威脅到了穀雪柔未來的身份和地位,她不得不為之考慮。
“好了,明日我會和顏兒說的。等到柔兒大婚之後,我就盡快想辦法為顏兒尋一戶好人家。”秦氏聞言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窗外的穀雪顏早已經是遍體生寒,她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猛地將房門關上,又費盡力氣將桌子移過來堵住門口,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裏,這才稍稍覺得有些安心。
這十幾年來,她以為自己是最被寵愛的那一個。可誰知道當初一語成讖,她真的是撿來的。穀雪柔才是真正的天之嬌女,未來的王後人選。而她,隻是一個來曆不明被人拋棄的可憐蟲罷了。
當她成為穀雪柔的絆腳石的時候,穀延江他們可以毫不猶豫地將她除掉。而她的那個姐姐,口口聲聲說著不在乎王後之位,可還不是緊霸占著烈如權不肯鬆手。李嬤嬤自小就疼愛她,這樣重要的事情又怎麼可能不告訴她!
想到這裏,穀雪顏的一顆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撕裂開來的疼痛一般。她緊緊的抱著自己雙腿,將滿是淚痕的臉埋在膝間,低低的哭泣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淒寒。
次日一早,穀雪顏早早地便起身了,她簡單的梳洗了一番。褪下了平日裏最愛的豔麗衣裳,換上了輕裳勝雪的白衣。她也學著像個大家閨秀一樣淺笑低眉,不再胡鬧,不再任性。
她端著熬了許久的蓮子銀耳羹,邁著蓮步往穀雪柔的房間去了。
彼時,穀雪柔正命人將剛做好的喜服拿走,想到穀雪顏至今不肯見她,她隻覺得心煩意亂,哪裏還有什麼心思去想那些喜服的事情。
“大小姐,再過幾日就是大婚了,這喜服不試可怎麼修改啊。”李嬤嬤見狀也不由得勸說著說道,她知道到底還是穀雪顏影響了她。
穀雪柔心善至極,從小到大都很是疼愛這個妹妹,還是被她猜中了。在穀雪顏和烈如權,甚至是未來的無上榮寵之間,她的那一顆心還是偏向了穀雪顏。
“拿下去吧,我現在沒有心思。顏兒昨日可吃飯了?”穀雪柔有些無力的揮了揮手,隨後看向李嬤嬤擔心的問道。
“小姐放心,二小姐那邊都有丫鬟們伺候著。”李嬤嬤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但是為了不讓穀雪柔擔心,她隻能耐著性子回答道。
“我再去看看她。”穀雪柔聞言仍舊有些不放心,說罷起身就要往外走,可是誰知道剛走兩步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穀雪顏。
一襲白衣,清雅靈動。
姐妹二人就這麼靜靜的相望著,似乎有什麼東西,不動聲色的改變了。
“顏兒!”還是穀雪柔率先打破了僵局,她很是歡喜的喊道。隻片刻的功夫,穀雪顏臉上便又染上了一如往日的嬌俏笑意。她端著時羹湯大步走進來。
“姐姐,我給你熬了羹湯,快嚐嚐!”穀雪顏將手中的羹湯放在桌子上,像是一個等待誇獎的孩子一般,閃著一雙晶亮亮的眸子盯著穀雪柔,滿眼的期待。
穀雪柔見她無事,心中甚是欣慰,連忙坐過去細細的品嚐起她的羹湯來。
“我素日倒不知,顏兒竟有這般手藝。”羹湯入口,是毫不膩人的清甜之味。穀雪柔仰起頭來看向她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