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聞言狠狠的搖了搖頭。
“官府裏那幫狗崽子,早就同槽幫的人勾結在了一起。若不是得了他們的允許,槽幫的人怎敢在這江南城中肆意妄為!”婦人說這話的時候渾濁的眼睛裏突然迸出一抹光亮來。容瀲羽瞧得清楚,那是明晃晃的恨意。
容瀲羽聽罷隻覺得胸腔怒氣森然,仿佛下一刻就會噴湧而出一般。
“當今聖上暴虐不堪,不顧我們死活,大順朝要亡了!大順朝要亡了啊!”還沒等容瀲羽再說什麼,那婦人突然仰天長歎起來。
一行四人聽到她這番話,都陰了臉色。
“這裏是些散碎銀子,你莫要張揚,帶著孩子不容易。不過你要相信,皇上絕對不會放棄你們的。他是大順朝的帝王,也是你們的庇護。”容瀲羽從懷中掏出一些散碎銀子賽到那婦人手中,看向她輕聲說道。
那婦人看著手上有些重量的銀子,頓時驚住了,甚至連道謝都忘了。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容瀲羽一行人已經走遠了。她忙將那些銀子揣進懷中,抱著孩子匆匆消失在了滿目瘡痍的大街上。
“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嚴重,官府竟公然與江湖之人勾結,還做下這等欺辱百姓之事。看來這一次,我們來著了。”百裏溟沉聲說道,天知道他方才聽到那婦人說那些話的時候心裏有多難受。
這是他的王國,可是他的子民卻生活在這樣的煉獄中。
“不能打草驚蛇。”容瀲羽聞言輕聲說道,當務之急應該是盡快找個落腳之處,他們這副生麵孔本就很引人注意了,方才又鬧了這麼一通,若是被官府的人盯上,往後的行動就很受限製了。
四人就近尋了個客棧。
“客官,一百兩銀子一日,請先付五十兩定金。”這邊容瀲羽剛剛要了兩間上房,正準備付錢,就聽到掌櫃的趾高氣昂的說道。容瀲羽聽罷不由得皺眉,雖說他們不愁銀子,但是什麼客棧能貴到一百兩一日。
“掌櫃的,我若是有一百兩,都能在這江南城中買一座三進三出的宅子了,何苦要來住你這客棧。”容瀲羽將錢袋收好,隨後看向那掌櫃的冷聲說道。
“這位客官大手筆,您若是不住那就請去買宅子吧,何苦這在裏同我爭論什麼。”那掌櫃的聞言不由得嗤笑一聲,隨後看向容瀲羽四人冷笑著說道。
百裏溟聽罷不由得眉頭緊皺起來。
“這江南城中一直都是這樣嗎?”容瀲羽不動聲色地攔住百裏溟,隨後看向掌櫃的沉聲問道。百裏溟是天生的帝王之材,但是卻不適合和這些市井小販打交道。
“客官您也莫怪小店黑心,實在是沒辦法。自從官府提高了稅收之後,小的養家糊口都難了,再加上槽幫的人幾乎每日都要來洗劫一番,小的若是再不想辦法,那一家老小就隻能等著餓死了。”那掌櫃的見容瀲羽四人氣度不凡,料定他們身份非比尋常,便很是耐心地開口解釋道。
容瀲羽聞言不由得皺眉,和百裏溟相視了一眼。需要的消息都已經打探到了,容瀲羽也不想同他廢話,便付了定金上了樓。
因為城中不安定,四人雖要了兩間上房,但是多半時間都是待在同一個屋子裏。百裏嫣手無縛雞之力,身邊離不了人。可她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若是單將容衍留下來也不好。
“這些事情實在蹊蹺,若想找到頭緒,還是要從江南知縣和槽幫的人身上下手。”屋內,四人圍桌而坐,商量著說道。
“我打聽過了,現在的江南知縣名叫馬璜,這麼多年來雖說算不上清正廉潔,但是貪汙受賄從來不會拿到台麵上來。可不知他為何突然變成這樣,明目張膽的和江湖之人勾結,欺壓百姓,這背後必有蹊蹺。”容衍聞言將自己之前打聽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
百裏溟二人聞言不由得重重歎了口氣。
“那就先從這個馬璜身上下手,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要吸多少百姓的血才肯罷休!”百裏溟的眸子突然陰暗下來,他目露凶光陰聲說道。
“公子放心,馬璜極愛銀子,隻要有錢就好辦事。”容衍聞言看向百裏溟沉聲說道。
這是他們事先約定好的,在外麵不能暴露身份,隻能這樣稱呼。
百裏溟四人商議好了之後便各自回房休息,百裏溟和容衍一室,容瀲羽姐妹二人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