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和容瀲羽隻是主仆關係,也不知道容瀲羽為何要女扮男裝隱姓埋名,但是他猜想容瀲羽和京城,甚至是和當今皇上一定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如今又看到皇上這樣大肆地尋找容瀲羽的下落,他自然是有些擔心的。
容瀲羽聞言微微皺眉,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不過片刻就消散了,恢複了一如往日的平靜淡定之色。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容瀲羽淡淡的說道,隨後接過熱水來。朱伯見她這樣也不好再多問什麼,便很是恭敬地轉身離開了。
直到朱伯離開之後,容瀲羽這才坐在床邊發起了呆。她隱藏的這麼好,可到底還是被百裏溟瞧出了端倪。想到這裏,容瀲羽沉沉的歎了一口氣,隨後擰幹帕子給姚氏擦起臉來。
她現在隻想要好好的照顧姚氏,其他的什麼都不想。雖然前些日子姚氏隻是清醒那短短的一瞬間,但是這對容瀲羽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歡喜了。
“娘,你可要快點醒來啊。”容瀲羽動作輕柔的為依舊昏迷不醒的姚氏擦臉,嘴裏低聲溫柔的說道。
容瀲羽的話音剛落,便聽得床上的人輕輕的叫了一聲。那聲音很輕很弱,若是不仔細根本就聽不見。容瀲羽先是一愣,隨後忙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床上的姚氏。片刻之後,之間昏迷依舊的姚氏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與上次短暫的清醒不同,這一次姚氏是真的醒來了。
“娘?”容瀲羽試探性的喚了一聲,她顫抖著聲音,生怕會嚇到姚氏,更加害怕這隻是一場夢。姚氏聽到聲音慢慢的轉過頭來,正對上容瀲羽那張布滿淚痕的小臉。
“羽兒……”姚氏隻覺得眼眶一片酸澀,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落下淚來。母女二人再見,恍如隔世一般。看著終於清醒過來的姚氏,容瀲羽再也忍不住,起身撲過去,埋頭在姚氏懷中痛哭起來。
姚氏昏迷了整整兩年,而這兩年卻是容瀲羽過得最艱難的兩年。
“羽兒,讓……快讓娘好好看看你。”良久之後,姚氏這才撫摸著容瀲羽的頭發,聲音溫柔的說道。自昏迷以來,她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容瀲羽聞言這才連忙起身,小心翼翼地將姚氏扶起來,讓她靠在床邊。望著容瀲羽眼淚汪汪的模樣,姚氏的臉上滿是慈愛和心疼之色,她慢慢的抬起手為她抹去臉上的眼淚。
“我昏迷了多久?”姚氏稍作休息之後這才望向容瀲羽柔聲問道,她抬手遮住有些刺眼的陽光,微眼睛微微眯起來。昏迷的太久了,她自己都忘了有多久沒有看到這樣明媚溫暖的陽光了。
“娘,你都睡了兩年了。”容瀲羽聞言柔聲說道,隨後起身去端熬好的藥。
借此機會,姚氏這才得空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由得微微皺眉。很顯然,她很好奇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樣一個茅草屋裏。對於這兩年來發生的一切,她都毫不知情。
“娘,先把藥喝了。”容瀲羽將已經放的溫涼的藥送到姚氏嘴邊,看向她柔聲說道。姚氏見狀端起藥碗仰首一飲而盡,因為她現在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了。這兩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羽兒,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裏?”姚氏將藥喝完,覺得精神也好些了。隨後這才拉著容瀲羽在床邊坐下,看向她疑惑的問道。
容瀲羽聞言不由得垂眸一笑,隻是那一抹笑意裏滿是無奈。姚氏瞧了,也莫名的心疼起來。
“娘,當初容嫿突然回來,她對我心懷怨恨,便在你身上下了毒,導致你昏迷不醒……”
容瀲羽將這兩年來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姚氏,包括百裏夜叛變,先皇去世以及她受封被阻等事。母女二人再抬頭時,外麵的明媚的陽光已經染上了一抹暖黃色,逐漸消失了。
“所以你為了不讓王爺為難,便帶著我離開了他是嗎?”姚氏聽完之後眉頭緊皺的問道,或許是因為還沒有緩過神來,她對於百裏溟的稱呼依舊是王爺。
“是,他肩負重任,他是天下蒼生的王和依靠,我不能讓他為了我和百官反目,和百姓反目。”容瀲羽聞言輕笑著說道,她的臉上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傷感神色。姚氏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隨後身上將她攬在懷中細細安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