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瀲羽的目光四下裏搜尋了一番,最終停在了放在床頭的香案上。香爐中還燃著,飄出陣陣淡淡的香味。容瀲羽隻看一眼便皺緊了眉頭,她將香爐反複檢查了一遍之後臉色愈發的陰沉了。
“問題出在這燃香裏。”容瀲羽沉聲說道,皇上和容衍二人的臉色一變。這熏香日日都點著,說是可以安神的,誰知竟是要人命的毒藥!
想到這裏,容衍一個大邁步走過去,舉起香爐就要摔了它,但是卻被容瀲羽製止了。
“若是摔了這香爐,必定會引起百裏夜的懷疑,打草驚蛇反而不好。”容瀲羽沉聲說道,隨後將香爐仍舊安放在原來的地方。容衍見狀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
“可這燃香裏有毒啊!我們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啊!”容衍沉聲說道,語氣中滿是對百裏夜的憤怒。這也就是為什麼容衍會心甘情願為百裏溟賣命的原因,百裏溟就絕對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把解藥混在飯食裏,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再等等……再等等就好,阿灼就快來了。”容瀲羽聞言冷聲說道。
聽她這樣說,皇上和容衍這才放下心來。
“羽兒,朕不知道還能活著見到溟兒了。百裏夜那個孽子,弑父篡位,朕一定不會讓他得逞的。朕這就寫下傳為詔書,待到合適的時機,你再將這傳位詔書公諸於天下。”皇上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拉著容瀲羽著急的說道。
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百裏溟回來的那一天。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百裏夜那個狼子野心的家夥成為大順朝的王!
容瀲羽聞言眉頭緊皺起來,百裏夜日日都會去她的拽雲殿,若是被百裏夜發現這傳位詔書,定會知道百裏溟沒死,到時候就麻煩了。想到這裏,容瀲羽不由得猶豫了。
“羽兒,我的身子我再清楚不過了。”皇上見她猶豫起來了,連忙勸說道,但是他剛剛說一句話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容瀲羽見他這樣,也擔心他的身子,沉思了片刻之後這才咬了咬牙,將衣袖全部撩了起來。皇上和容衍見狀皆是一愣,有些不明白容瀲羽是什麼意思。
“皇上,既然您要寫傳為詔書,那就寫在臣女身上吧。這是最安全的地方,否則若是被百裏夜發現端倪,阿灼就危險了。”容瀲羽看向皇上沉聲說道,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姐姐不行啊!”容衍見狀連忙出聲製止,傳位詔書寫在身上,那是容衍想都想不到的疼痛。更何況容瀲羽之前為了給百裏溟解毒還受了那麼重的傷!
“陛下!來不及了!”容瀲羽不顧容衍的阻攔,從懷中掏出一把做工精致小巧的匕首來遞到皇上麵前,看向他催促著說道。
皇上聞言猶豫了半晌,隨後這才接過匕首,將傳位詔書刻在了容瀲羽的胳膊上。容衍站在一邊瞧著容瀲羽痛苦的模樣,竟也跟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又過了許久,皇上這才收回匕首,容瀲羽此時疼的都有些虛脫了。她掏出一方繡帕將胳膊上的血跡擦拭幹淨,又交代了幾句之後這才離開。
容瀲羽回到拽雲殿的時候夜色已經深了,再加上今日折騰了這麼一整日,她早就有些累了,簡單的梳洗了一番之後便睡下了。
次日一早,容瀲羽起來的時候便覺得身子乏累的很。而且現在正是夏日,她胳膊上的傷口很容易化膿腐爛,若是被發現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小姐,你感覺可好些了,天氣越發的熱了,奴婢新做了幾件紗衣,很是清爽涼快。”正在這時,碧珠拿著兩件衣服走了進來,容瀲羽見狀也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這紗衣確實清爽涼快,可她現在卻是穿不得的。
“收起來吧。”容瀲羽輕聲說道,隨後便起身簡單的梳洗了一番。
“小姐,奴婢聽說昨日百裏夜和禮部欽天監的人已經商議好了一切事宜,現在隻等五日後的登基大典了。”碧珠一邊替容瀲羽挽好發髻,一邊柔聲說道。
容瀲羽聞言手中動作一頓,說來也快,再有五日就是百裏夜的登基大典了。
“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容瀲羽突然開口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