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請您告訴奴婢,這世間可有人熬過這七七四十九日?”碧珠見容瀲羽疼成這樣心疼的直落淚,她跪在無涯麵前哭著問道。
“醫書記載,從未有人。”無涯聞言想了片刻之後這才沉聲說道,他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神色越發的嚴肅了起來。
“啊!”容瀲羽發出一陣陣低沉的悶哼聲,她的臉色慘白的可怕,明明是初冬季節,但是她的一身衣衫還是被汗水浸濕。她伏身在容衍懷中,艱難的從頭上拔下一支發簪咬在口中。這種疼痛實非常人能忍受的,她害怕自己忍不住會咬舌。
“姐姐。”容衍見了心疼的幾乎就要窒息,他將容瀲羽緊緊抱在懷中,盡量不要讓她動彈。
太後緊緊的握著李嬤嬤的手,臉上也滿是擔心的神色。看著容瀲羽為了百裏溟付出那麼多,甚至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太後越發的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當初若不是她逼著容瀲羽離開百裏溟,容瀲羽就不會說出那樣絕情的話來,百裏溟也不會因此上戰場,更不會失手被擒。如此推算下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啊!
想到這裏,太後心疼的落下來淚來。李嬤嬤見了,連忙為她撫背順氣。
“時辰到了。”正當眾人為容瀲羽感到心疼的時候,無涯開口沉聲說道。他話音剛落就見陳太醫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和一個白玉瓷碗。
“你要作什麼?”容衍幾乎是下意識地出聲問道,他將容瀲羽護在懷中,滿臉的警戒之色。
“容公子,時辰到了,老朽要放血救治王爺。”無涯聞言沉聲說道,容衍聽罷心疼的直咬牙,雙手卻還是死死的護著容瀲羽。
“衍兒莫鬧。”容瀲羽感受到了容衍的抗拒和憤怒,她用盡全力說出那麼一句話來,隨後很是艱難的伸出一隻手來。
“二小姐,老朽得罪了。”無涯見狀沉聲說道,隨後便將容瀲羽的衣袖撩起,手起刀落那皓腕上便又多了一道傷口。有些發黑的鮮血順著傷口滴落到瓷碗中,眾人瞧著心中更是不忍。
接好鮮血之後,無涯忙為容瀲羽包紮好傷口,讓陳太醫將那晚鮮血做藥引熬藥,喂百裏溟喝下下去。放血之後那蠱蟲似乎安靜了很多,容瀲羽的疼痛也稍稍緩和了些,容衍忙將她抱到床上躺好。
“阿灼……”容瀲羽躺在床上虛弱的喊出聲,她的神識已經有些不清楚了,低低的喚了一聲之後便昏死了過去。
“無涯尊者,羽兒現在身子這麼虛弱,應該如何調理啊?”太後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之後這才走上前去看向無涯擔心的問道。容瀲羽的身子本就虛弱得很,現在每日不但要遭受體內蠱蟲的折磨,還要日日放血,若是不精心照料,怎麼撐的過去。
看著太後對容瀲羽的關心,杜若楣氣得直咬牙。她陪伴了太後這麼多年,到頭來竟還不如一個半路冒出來的容瀲羽!她如何能甘心!
“姐姐可千萬要沉住氣啊。”容嫿見她氣得直發抖,上前一步伏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她的聲音很低,再加上眾人現在的注意力都在容瀲羽的身上,所以沒有人關注到她們二人。
“我如何能沉得住氣!難道你看不出來姨祖母越發的心疼那個小賤人了嗎?”杜若楣聞言咬牙切齒得說道,她的雙眸通紅,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姐姐生什麼氣,太後娘娘再心疼她又如何?總歸是沒有命享受的,方才你沒有聽見那無涯尊者是怎麼說的嗎?迄今為止,這世上還沒有一個人挺得過來。她的身子本就虛弱的很,想要撐過去更是天方夜譚了。”容嫿看向杜若楣淡淡的說道。
容嫿的這番話像是一盆涼水一般將杜若楣澆醒了,這兩日她因為百裏溟的傷勢和對容瀲羽的嫉妒失去了理智,才會行動無狀,惹得太後和皇上不悅。可是容嫿說的對,這才第一日容瀲羽便吃不消了,那剩下的四十九日她如何能熬的過去。
想到這裏,杜若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姐姐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重得太後娘娘的寵愛,萬不能與太後娘娘生了嫌隙啊。”容嫿見她想通了,便乘勝追擊著說道。
“你說的不錯,是我糊塗了。”杜若楣聞言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