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陌靠在車窗邊自言自語般的說道,但是他的話卻一字不落得全被容衍記在了心裏。他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藏在懷中的斷成兩半的玉簪,心中霎時間湧上一股莫名的複雜情緒來。
外麵的雪還在下,馬車內的兩人卻沒有了動靜,容衍失神的望著窗外的風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次日,大雪雖停了,但是卻積了厚厚的一層雪,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雪白之中,放眼望去很是舒心。百裏嫣早早的便起了,給皇上請了安之後便央了一道出宮的聖旨,皇上對她萬般寵愛,自然是百依百順,隻是吩咐挽琴好生的照看著。
容府中此時也是一片寂靜,所以後花園處的爭吵這才顯得格外的刺耳。
“大娘常年不出門,今日怎麼出來了?我隻當大娘已經看破紅塵,皈依佛門了呢。”花園中,容嫿攔住姚氏的去路看向她冷聲的嘲笑道。方才她想要去被裴氏請安,卻吃了一個閉門羹,正憋著一肚子的氣,誰知迎麵就遇見了姚氏。
姚氏聞言抬起頭來,當她看到容嫿那張猙獰醜陋的小臉時,不由得又想起了昨日倚翠說的事情。想到容鯤逸是死在沈氏手上,她心中的恨意便有些壓製不住了。
“沒規沒矩的東西,沈氏就是這樣教養你的嗎?”姚氏冷著臉看向容嫿毫不客氣地訓斥道,她一言剛出,在場的人便全都愣住了。畢竟她們可姚氏相處久矣,她們一直以為姚氏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但是沒想到動起脾氣來竟這般淩厲。
看到這裏,眾人不由得輕咽了一口吐沫,看來容瀲羽性子這般狠戾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容嫿反應過來指著姚氏大怒著質問道,她原本是想要借姚氏這個軟柿子出出氣,但是沒有想到卻被姚氏這樣狠辣的反擊了。
“想來也是,沈氏也不是個好東西,怎麼能教出什麼好女兒!”姚氏聞言很是不屑的看向容嫿譏諷著說道。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都選擇在院子裏一心向佛,不摻雜這些瑣事。但是當她知道沈氏就是害死容鯤逸的凶手之後,她恨不能和沈氏同歸於盡才好!
殺夫之仇不共戴天,她對容嫿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臉色。
“你敢這樣說我娘?你現在什麼都不是,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囂張?你還真將自己當成容府的大夫人了!”容嫿聞言心中怒氣更盛,絲毫不顧及姚氏的身份,和她鬧將起來。
可是她的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便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待反應過來之後這才緩過神來,原來是姚氏伸手打了她!
“我今日就是要你記住,容府大房由不得你們這樣欺辱!”姚氏氣得雙手緊握成拳,看向容嫿怒聲的說道。她現在終於理解了容瀲羽的話,對於容嫿和沈氏這樣的人,一味的退讓根本一點用都沒有,她能做的就是狠狠的反擊回去!
“你敢打我?你這個賤婦竟敢打我?”容嫿被姚氏的一巴掌打的有些懵了神,反應過來之後這才朝著姚氏嘶吼道,她說著竟然撲上去動起手來,姚氏哪裏是她的對手,被她狠狠的推到在地上,她腳腕扭傷,根本站不起來。
“你給我看清楚了,容府裏早就沒有了大房的存在,容鯤逸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你憑什麼支撐起大房!”容嫿也是怒上心頭,說出來的話更是絲毫不顧忌。
姚氏被她戳中痛楚,氣得直掉眼淚,但是卻偏偏無可奈何。
“大小姐,你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們夫人容府大房的正室夫人,豈能由你這樣欺辱!”跟著姚氏貼身伺候的青梧終於看不下去了,她衝上去看著容嫿很是憤怒的說道,但是卻被容嫿一巴掌狠狠的甩到在地上。
“卑賤的奴婢,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容嫿伸手拔下頭上的一根金簪猛地刺入青梧的身子,抬起她的下巴語氣凶狠的說道。
她的容貌本就異常可怖,再加之這樣的語氣,更是像鬼魅一般駭人。
“容嫿,你今日想要造反不成?”摔倒在地上的姚氏捂著生疼的腳腕,抬起頭來看向容嫿怒聲的質問道。她一直都知道容嫿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然已經猖狂到了這個地步。
“造反?我今日就是要造反,你能奈我何!”容嫿聞言冷笑著說道,她一邊說著一邊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金簪又深入了幾分,青梧疼的險些昏死過去。姚氏見了又急又怒,想要起身,掙紮了兩下之後又被明月“無意”的撞倒在地上。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正當幾人僵持之際,一個清脆的帶著微怒的聲音傳入眾人耳朵裏,容嫿回頭正看到一清麗出塵的女子站在麵前,不由得眉頭緊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