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莫殷來到清玉城的城門處,卻見一著黑衣勁裝,掩著白麵的女子站在兩側的將士中央。

看到莫殷走近時,那女子踏著沉穩的步伐來到他麵前,一揖道:“莫公子一路辛勞,麟王殿下特令臣在此等候。請,莫公子上車。”

莫殷幾分詫異,這番還未進城門,便有人在此等候,莫不是知曉他行蹤?

本著姑姑的要求,莫殷此次前往常歸國不能使用決咒。因此,還特地從常歸國偏南一路出發,可如今還未見見世間之人,世間之事,便要前去皇宮,當真是苦惱。

莫殷也是蹙眉,但還是跟著女子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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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不大,卻也舒適。莫殷暗暗打量了一番端坐在對麵的女子,一聲不吭,氣氛極為冷凝。

抬了抬眼,莫殷悠悠說道:“素聞常歸國有一女將,追隨麟王南征北戰,十分驍勇···白嵐將軍,不出在下猜測,想必,您便是了。”

話落,車內又徒增了幾分寂靜,隔著布簾子傳來的車輪緩慢的滾動聲著實磨人心頭。

半晌,對麵的女子都沒有開口。

莫殷無奈地聳了聳肩,這可真是個不愛搭話的人。

等了一會兒,也見白嵐半聲不響,莫殷不會自討沒趣,微微側過身子,輕挑起布簾子的一角,饒有興致地欣賞窗外的景色。

“你不會傷害祈····麟王的,是嗎?”

和煦的風伴著路旁半垂著的柳枝輕輕刮過莫殷的指尖,癢癢的,茸茸的。

在柳枝即將離開指腹時,莫殷挑了挑眉,慢慢把手抽回來,道:“方才,在下直麵對著你,你卻不說話,這側過臉去,倒是發話了···難不成,是在下長得使姑娘不堪入目?”

本是開玩笑的話語,卻令對坐著的女子抬起頭來,把莫殷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半晌,道了句:“不醜。”

莫殷頓時有幾分哭笑不得,他是沒想到,這威震四國的女將竟是這樣的。妥實是有趣,有趣。

抽出別在腰間的折扇,莫殷一陣沒一陣的敲打著手心,好半天,沒有說話。

“據在下了解,常歸國麟王殿下乃是當今帝王的弟弟,先帝寵妃嫻貴妃所生之子,姓寧,單名一個祈字。可······在下聽說,麟王是從小被養在西北冰川,當時也是先帝親自送去的,世人皆謂之,麟王乃先帝遺棄之子。”不知何時,莫殷的臉正對著白嵐,眸眼深深,望著女子的一抹白麵,“若在下沒猜錯,白將軍臉上的疤印是當年麟王殲滅其他藩王軍馬所殘留的,雖是為國,但白將軍的名聲,想必並不太好。另外,白將軍方才所問大可不必擔心,在下這個人從來不愛這些俗世紛爭,此行不過是替閣主送件物品,一旦完成,便不會再多做逗留。”

約莫從未說過如此長的的話,莫殷有些不緊不慢地鬆了口氣,打開扇子,不再說話,緩緩地搖起來。

“這些·····從來不是什麼猜測,你調查的很清楚,也明白自己的立場。你也不像其他人,肯和我說這麼長的話,我自問不是個擅長說話的人,也不懂怎麼說好話,但聽了你所說的,我相信你,不會傷害麟王。”

“既然都是明了之人,那在下便不說什麼虛詞了,望白將軍不用再猜疑在下了,在下從不會再做什麼多餘的事。”

馬車裏,淡淡的餘音被風一點一點的卷走,又是滿室寂靜。

車,還在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