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歲月,一晃三年而逝。
華山滄桑依舊,參天的古木遮天蔽日,險峻的奇峰屹立不倒。
風光秀麗,如詩如畫。
隻是這番美景卻無人欣賞。
華山派的弟子天長日久的呆在這裏,對於這裏早已非常熟悉,談不上什麼欣賞。
再好的東西即使天天放在眼前看也會感到厭煩,這也就是“審美疲勞”。
而這些弟子早就不耐煩這些景色了,至於那些剛入門的弟子。
整日裏都被那些老弟子狠狠地操練,一回到住所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哪裏有時間去欣賞美麗的風景,對他們而言好好的休息一下明顯比欣賞風景更加的重要。
歲月如白駒過隙,不留一絲縫隙,又好像是指間的流沙,總是在不經意間便消失不見。
三年前的那批剛進山門的弟子,此刻剩下的隻有不到百人。
其中絕大多數都忍受不住那些折磨人的訓練,從而放棄,現在剩下的便是華山派的未來。
至少表麵上這是華山派的高層的想法。
那些承受不住磨難的人總是意誌最不堅定的,如果在他們有危險的時候,一定會出賣自己的門派。
還不如現在安心的做一個仆役,這樣還可以一生無憂,平平安安的度過百年。
涉足江湖便免不了殺戮,沒有一顆堅定的心,早晚有一天會淪入魔道,從此萬劫不複。
這也便是江湖中人很少有長壽之人的原因。
即使是武當派的創始人張三豐在晚年基本上也是不再出手,通常都是在修身養性,順應天命,以求念頭通達。
這並不是偽裝,到了他們那個年紀早就對天地間的一些道理有所領悟。
修身養性隻不過是讓自己武功更進一步,作為一個活了百歲的人,看開這點還是很容易的。
回歸正題,少年們已經渡過入門的考驗,擁有著學習武學的資格。
因此今天便是傳授他們武藝的時刻。
一大早,所有通過考驗的少年們都站在平時練功的廣場之上,他們這些人相比三年前的生澀,此時已是井井有序。
或許是長大了三歲,他們這些小家夥已經成熟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對於他們而言,三年的生活早已抹平他們的過去,那些悲慘或是不幸的遭遇早就從他們稚嫩的記憶中消散不見。
隻有一個人是例外。
那便是三年前提到的黑衣小孩,現在已經是個少年了,但他還是喜歡穿黑色的衣服。
在他的眼睛裏不時地流露出茫然地神色,這點令他很不解,但他也沒有去多想。
畢竟這對自己沒有什麼影響,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黑衣少年是這樣想的,但有些事並不是想當然便能解決的。
因果早已埋葬,命運也早已運轉。
此刻,華山之上,旭日初升。
晨間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雖說有些清冷,但都是習武之人,區區寒冷也是可以忍受的。
迎著初升的太陽,一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而不是三年來陪伴少年們的那中年大漢。
這身穿白衣的顯然是內門弟子,而當初教導少年們的便是外門弟子,雖然不知他是否能進入內門,但此時的確是沒有出現在少年們的麵前。
“我姓王,你們可以稱呼我為王師兄。”
青年男子隻是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便看向少年們不再多說一句話。
少年們雖然已經被教導過三年,但突然換人還是有些不適應,於是有些相熟的人開始交頭接耳,場麵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