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二姐,我回來了。”孟如一凝視麵前兩位“至親”,淡淡開口。
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句話,聽在孟何氏和孟玉柔耳裏,卻令兩人臉上神情又僵硬難看了幾許。
不過,隻是短暫的一瞬,孟何氏便麵色一沉,目光淩厲的朝她看來,冷聲道:“還真的是你這死丫頭,你還有臉回來?還嫌我們孟家的臉麵丟得不夠是不是?”
孟玉柔似乎也反應過來,柳眉微皺,痛心疾首的道:“三妹,你這次真是太令我們失望了。以往,你怎麼任性胡鬧都好,左右都是自家人,我這個做姐姐的讓著你便是。可是,你怎麼能……怎麼能做出如此有辱門楣的事呢?”
“所謂的有辱門楣,是指我被人陷害,險些喪命嗎?”孟如一不急不徐的反問。
雖然早就懷疑這事和孟府有關,不過,回到家來得到的第一句話不是擔心,不是慰問,甚至連句虛假的關懷都沒有,隻有劈頭蓋臉的斥責,還真是讓人替原主感到心酸。
“什麼陷害,你這死丫頭又想狡辯是不是?”孟何氏臉噌的脹紅了,火冒三丈道:“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你爹把你接回來,要是你姐姐的名聲受了影響,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娘,您消消氣,都怪我,以往太縱著三妹了。”孟玉柔替孟何氏順了順氣,才又看向孟如一,道:“三妹,以往你犯什麼錯,姐姐都可以幫你求情,但這次你……你竟與人私奔,莫說是爹娘,我這做姐姐的也得好好罰罰你了。”
她話音一落,周圍的丫環仆人一片抽氣聲。
“原來三小姐不是犯錯又被送去慈雲庵,而是跟人私奔了!”有人驚訝之下脫口嘀咕開來。
孟玉柔也不製止下人們的低聲議論,喝道:“來人,去拿板子來。”
“是。”立刻有人領命去了。
孟如一嗅出些端倪來,問道:“二姐,你說我與人私奔,可有憑證?”
“怎麼,你還嫌不夠丟人,還想讓人將你那點醜事公諸於眾嗎?”孟何氏冷哼了一聲,道:“也罷,玉柔,你把東西拿出來讓她看看。”
孟玉柔歎了口氣,自袖中取出一張紙展開來,道:“這是從你平時練字的夾冊裏找出來的,那些日子你讓我教你學寫字,我還道你終於上進了,想不到你竟是用來與人私通,要不是發現了這個,我們大家都還被你蒙在鼓裏呢。”
孟如一掃了一眼,紙張上的字並不多,一筆一畫看得出寫得很認真,拚拚湊湊成了一句話。
“賀郎:明夜戌時,東郊城外見,我們遠走高飛。”
腦海裏閃過一些片段,頓時有如一盆涼水將她的心澆透。
這的確是原主練字的時候親筆寫下的。
確切的說,是她的好姐姐孟玉柔親自騙她寫下的!
是孟玉柔說教她寫幾句吉祥話給父親,讓她重拾父親對她的認可。
而她根本不知道,她滿懷喜悅與憧憬一遍一遍練就的這十幾個字,卻足以令她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