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寒莫染忽然用溫熱的手掌拖住了她的後腦勺。用力的將她牢牢的禁錮住。
安笙愣住了。嘴角還帶著沒來得及擦去那細細血絲。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忽然出現在病房門口的鹿容。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在做什麼?現在的寒莫染不該是大發雷霆嗎?不該是掐住自己的喉嚨,置自己於死地嗎?為什麼卻會感覺他的懷抱這樣堅定?
“安笙!”推門進來的鹿容,驚訝的叫出了聲。
病床旁的兩人過分親密的舉動,在鹿容進來的一瞬間變的更加僵硬無比。
寒莫染迅速放開了手臂,他深深看了一眼安笙,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安笙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他和鹿容擦肩而過離去了好半天,才陡然清醒過來。頹然的立刻跌進了沙發裏。
“他怎麼會突然來,他又沒有傷害你?”鹿容幾步過來,緊張的就問。
安笙這才無意識的摸了下嘴,在看手上已經多了一點濡濕的血跡。自己居然咬的這麼狠!剛才衝動之下自己也不知道輕重了,可是寒莫染不該是不知道啊!她傻了,他也跟著傻了嗎?
“我帶你去檢查一下。”鹿容說著就要起身。卻被安笙一把拉住。
她深呼了一口氣,才將動蕩的心情壓下來。說道:“我沒事。”
“還說沒事,全都是血。”鹿容驚的睜大了眼睛。
安笙惶恐的輕輕點頭,這的確是不可思議。可事實上的確是如此。
“以後我一定會護在你身邊,絕對不給他任何侵犯你的機會。”
“……”
“少爺,王大夫那裏真的不需要在打點了嗎?”前麵開車的齊叔試探的問道。
寒莫染被拉回了神。下意識的看了一樣自己的胳膊才說:“按照之前的做吧。”
“好的。少爺,那你的胳膊……”
“不要緊。”
“安小姐這邊還要人繼續盯著嗎?”
寒莫染輕輕的撫摸著胳膊上的傷疤。腦子飛快的想著什麼。片刻忽然低語:“要,另外再派人去查查鹿容這幾天的動作。”
“是!”
轉眼工夫半個月就已經過去。
無論安笙每天祈禱多少遍,寧姝的眼睛依然緊閉著。
從最初的滿懷期望,直到失望,以至於絕望,在到如今的平靜下來。這些對她來說,煎熬不亞於在地獄裏。
可是不論怎麼難。時間也不會因為她的難過停留下來。還有許多的現實需要她去處理,一味的沉浸在痛苦中,對誰也沒有好處。
安笙不想振作,可是不振作,誰又能來替她堅強?
雪白的醫院走廊裏。安笙靜靜的看著探病的人來人往。
她那張精致蒼白的麵龐上,已經看不出這個年紀該有單純青澀了。她的眼神空洞茫然,表情憂鬱淡漠。給人的印象,仿佛時刻都遊離在這個世界之外。
也是,誰經曆這麼多挫折打擊,又可以做到沒心沒肺的依舊如同從前呢?
生活的殘酷在安笙身上留下的印記是如此明顯。如果說之前的她是一朵空穀幽蘭,那麼現在就是暴風雨蹂躪過的一夜花瓣而已。
她就這樣看著,直到耳邊忽然響起鹿容熟悉的聲音。
“怎麼還在這裏坐著?不是說了叫你先進去嘛,你說你……”
鹿容苦笑,這個女人的倔強他早應該知道了。可是剛才遠遠看著她孤單的依舊坐在這裏,還是有些莫名的憐憫。
“怎麼樣,王醫生怎麼說的?”安笙答非所問,眼睛裏已經沒有過多的波瀾。
幾番下來,她已經沒有過多的期許。
鹿容有些為難,幹脆坐在她身邊,忽然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都會好的,安笙,我相信阿姨一定吉人自有天象的。”
這話已經無聲的透漏了剛才找王醫生談話的結果了。如果有一點點好消息,鹿容怎麼會左右言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安笙,你要堅強點。我已經聯係了美國方麵的權威,他們說隻要排出時間出來,就會通知我。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帶著阿姨去治病。我相信以他們的水平,一定會有突破的。”
“鹿容……”安笙不得不動容了。這十幾天來他隻要有時間就過來陪自己。
也許人在脆弱的時候最容易被打動。無論之前他表露過多少野心勃勃。如今的幫助,也是如此清晰!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她壓根拒絕不了他的幫助。
寧姝現在每天都要靠呼吸機營養液等昂貴的治療維持生命。當初她拒絕了寒莫染的補償,幾年間又沒有什麼積蓄。怎麼去支撐那龐大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