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沉默的喝著酒,鹿容偶爾調侃一句。穆雪怡的情緒很高,憶苦思甜停不下來。直到最後,將安笙都喝的五迷三道。
“安笙,你以後可要好好的生活。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好不好?”
幾杯紅酒下肚,酡紅漸漸溢於安笙的臉上。
她抬頭看向穆雪怡,聲音裏依舊掩不住的哀傷和關切,“雪怡,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她已經很難表達自己的心情,但是每一句話無疑都是出自真心。
相比於安笙的認真,穆雪怡則低聲笑起來,語氣輕捏,“安笙你說什麼呢,寒少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相信愛是對等的。”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進入寒莫染的耳朵裏,紅酒杯被寒莫染重重的置於桌麵,發成刺耳的碰撞聲。
他冷若冰霜的臉上,全然都是諷刺。
他和穆雪怡的未來是什麼樣子,需要她去操心?
“是要繼續和這女人敘舊,還是要我送你回去?自己選!”冰冷的聲音下了通牒。
穆雪怡卻並不生氣,反而借著酒精撒嬌的拉住了他的袖子,孩子氣的嘟嘴叫:“莫染,你不要生氣嘛。安笙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她都要走了,我好舍不得她啊。”
“舍不得?她可沒有舍不得你!自作多情!如果她把你當朋友就不會在婚禮當天搞那麼一出戲!”
“不許你這麼說安笙。不是你折磨她,她怎麼會那麼極端呢?你要道歉!道歉!”
寒莫染眯著眼睛狠戾看著穆雪怡!這個女人在搞什麼鬼?不是愛自己愛的死去活來嗎?怎麼在這件事情上這麼固執了?居然還敢和自己頂嘴,簡直不可理喻!
“隨你便!”冷冷的三個字後。寒莫染起身就走。穆雪怡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忽然伏在桌子上,發出聲聲抽噎。
安笙莫名心痛,一個衝動,忽然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直接衝向了寒莫染。
“你……”
因為走的太急,眼看著到了寒莫染跟前,她一個趔趄不穩突然向前跌倒。卻被寒莫染不偏不倚的接在了懷裏。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人。
卻讓他複雜煩躁。
安笙莫名紅了眼眶,想說什麼堵在嗓子裏說不出來。
寒莫染微微皺眉,“你跟我走!”
全然不顧及餐桌上餘留的兩人,將安笙往酒店外麵拽去,他力道之大,讓安笙招架不住。加上喝了許多酒,模模糊糊,根本分不清方向。
夜風將安笙的頭發吹的狂野,聚集在身體裏的酒精徹底爆發,讓她的神智漸漸渙散。偏偏耳邊還不得安寧,寒莫染如同地獄裏傳來的聲音一直沒有停歇!
“離開我沒有多久,你到是長了本事!和鹿容曖昧不清,想走?你走的了嗎?”
安笙打了個機靈,陡然想起過去三年的時光。本能的就解釋,“不是那樣,我和鹿容沒什麼……”
“閉嘴!安笙!不要覺得我奪走了你三年的時光,就要用卑躬屈膝換得你的原諒!如果你有這樣的念頭,我勸你趁早死了心!”
一句話陡然刺激醒了安笙!是啊,她已經不是她的寵物了。而他也不是自己的主人!
“我怎麼敢呢?你是寒家少爺,穆家的女婿!我是你三年的寵物,沒有父親沒有權勢背景的一個小人物!我怎麼可能荒唐的讓你去卑躬屈膝……”
“吱!”猛烈的刹車,讓沒有係住安全帶的安笙赫然撞到了玻璃上!原本就已經頭昏腦漲,這一撞之下,幾乎要昏了過去。
“你,你瘋了!寒莫染……”
“沒錯!我是瘋了!也是被你逼瘋的!不是要離開我嗎?不是要祝我幸福嗎?我收回之前對你的歉意!我們之間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安笙咀嚼著這話,淚水忽然措手不及的湧落下來。“這樣最好!寒莫染,以後不要在有關係了好嗎?我想好好的生活……”
“滾!”話未完。寒莫染已經狠狠吐出一句。安笙楞了下,轉瞬狼狽的擦汗臉上的淚水,輕輕打開車門,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街燈冷情,長長的路上,隻有安笙搖晃的影子。婚宴上她被冤枉沒有哭,她被羞辱也沒有哭,為何現在聽見一句一筆勾銷,卻有些悶悶的心痛呢?
車上的寒莫染就這樣看著她搖搖晃晃的身影。有許多次,他想下車拉住她。可是眼前總會浮現出她說祝你幸福時候的表情。
他煩躁的揉著額頭。如同貓爪撓著心。直到前方那個影子忽然從眼前消失。讓他的心髒驟然一沉。他不顧一切的下車,這才看清楚,她隻不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原本他以為隔一會她就會站起來了。可是接下來,安笙卻幹脆伏在地上,肩膀上下抬著,讓他的心忽然抽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