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莫染皺著眉頭大步的走上前去,先是撫著安笙的胳膊,讓她重新站起來。
第一眼如果以為是錯覺,那麼現在他確信眼前的人是安笙。
安笙原本低著頭嘴裏麵還道著:“謝謝”,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可是等到抬頭,定睛看見是他時,臉色陡變,立馬冷了下來,伸手用力去推開他。
她今天本來就不願意來這種地方。
一個婚宴,卻要選擇一個偏遠地方的花店……
很明顯,這中間是有人故意這麼做。
安笙拉開和寒莫染的距離,已經有一半確信叫花的人是他。
寒莫染不讓,強行的拽著她的胳膊,看著不安分的安笙,低聲吼了一句:“別動!安穩一點!”
安笙原本落在嘴巴裏麵的話都瞬間卡在了喉嚨裏麵,一瞬間被寒莫染麵上認真的神情給驚嚇道。
隻見他小心翼翼的用長指掀開了她的裙擺,一雙烏黑的眸子覆上了冰雪,定定的看著她的膝蓋,似乎是在檢查傷口。
在她的驚訝之下,他竟然彎著腰,輕輕的身上觸碰了一下。動作與神色露出截然不同的溫柔。小心翼翼的問道:“疼嗎?”
安笙也許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給驚嚇到了,愣愣的搖了搖頭。
“以後小心。”說著的時候口氣裏麵呆著寵溺,聲音裏麵卻透著幾分的不悅。
寒莫染沉靜幾秒後,手指拂過安笙的膝蓋。如蜻蜓點水一般,帶著陣陣癢意。
安笙明顯的一怔,想推開寒莫染,耳邊卻突然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
“你們兩個人在做什麼?”
穆雪怡扯著嗓子,聲音尖銳。她大步的走到了他們兩個人麵前,像是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看著他們兩個人。
寒莫染一臉默然,不緩不慢地站了起來。並沒有多做解釋什麼。
穆雪怡各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怒氣似乎在一瞬間的功夫卸下了,很快的換成了另外的一副表情。她強忍著怒意,這種場合,她自然是注意形象的。
隻見她伸手搭在寒莫染的胳膊上,對著安笙故意的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原來是你,堂堂設計師竟然淪落到送花的地步……嘖嘖嘖,真是無奇不有啊。”穆雪怡話語裏的刻薄同頭頂的琉璃光盡數淋在安笙身上。
確實,穆雪怡今天身上穿著鵝黃色的小洋裝,一副精心打扮過的模樣,麵色紅潤,笑靨如花。
而她,則穿著寬鬆的工作服,站在亮麗的廳堂裏,幾分格格不入。
“我還有事,下次再見。”
“急什麼,多陪我聊會兒。”看了一眼她懷中鮮豔的花朵,穆雪怡彎著寒莫染的胳膊依舊。
安笙扯了扯嘴角,十分僵硬的笑了幾聲,婉拒道:“不用了,我還要回店裏。”
“你說的店,不會是那個小小的花店吧?”穆雪怡聲音高揚著,故意挖苦道:“你每個月能拿到多少工資,值得你這麼拚。不如我給你好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缺錢。”
穆雪怡笑的極其溫柔,但卻看起來更加尖酸刻薄。
寒莫染自然也聽出了穆雪怡口氣不善,微微皺著眉毛,神色似乎有幾分的遲疑。但遲遲的沒開口也沒有搭腔。
隨後,清冷的目光移落到了安笙的身上,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低著頭,額前的碎發無意間的半遮眼了白皙精致的臉,隱約中可以探出她不忍的表情。一身素白,簡單的不像話。
側著眸子,轉頭看著穆雪怡問道:“你不是一直吵著自己很忙,怎麼突然有空去跟別人說話。怎麼,不忙了嗎?”
說的時候完全不把安笙當做一個存在。甚至以“別人”去稱呼她。
更多的像是對安笙的一種諷刺。
極其疏離冷漠的語氣,讓安笙難免心裏一沉。
“哦對,我差一點忘了。”穆雪怡吐了吐舌頭,喜悅之情完全要從她明麗的臉蛋上溢出來了。看著寒莫染對著安笙如此冷淡的模樣,心裏麵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快。
“莫染,你也來幫幫我,我一個人弄不過來。”
他似乎也沒有繼續的興趣,穿著黑衣,筆直的脊背微微一側,被穆雪怡勾著往大廳中央帶去。
他像是一陣風一樣的從安笙的身邊擦過,沒有任何的交流,兩個人完全就像是事不關己的陌生人一樣。
好像剛才……隻是一個錯覺。他沒有柔情過,更沒有溫柔以待過。
安笙垂首,準備抽身離開。
可在兩人擦過她身邊的瞬間,穆雪怡故意停了下來。
她臉上依舊帶著笑,“對了,安笙,今天隻是個彩排。後天才是正式的婚禮現場。你之前不是說一定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嗎?後天……應該不會失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