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
拂衣趕緊用手捂住肚子,一張小臉像熟透了的番茄,此刻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完了,完了,這回可丟大人了,心裏忐忑的哀歎,應該沒…沒被聽到吧?隨即自欺欺人的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並沒發覺緊張的眼神就出賣了他,故作淡定的悄悄抬起頭瞟那人一眼,結果剛抬頭就迎上人探究的目光。
“……”
顧元純聽見一陣怪異的聲音,就停下腳步,偏頭奇怪的向聲源處尋去,結果剛回頭就見到這幅場景。
這才想起人早起還未吃過東西就直接跟自己跑到上書房了,既然許諾日後以朋友相待,這事是自己的辦的不夠妥貼,欠了考慮。
“噗……”
顧元純回頭警告的看了一眼旁邊捂嘴憋笑的臨安,臨安縮了縮脖子,趕緊悻悻收聲。柳拂衣此刻心裏五味雜談,真是欲哭無淚,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柳拂衣啊柳拂衣,你可真爭氣,這回人可丟大了。
“午膳備下了麼?”
“咳”憋笑實在難受,臨安趕緊清了清嗓子“回爺,早就吩咐過禦膳房了。”說完滿眼熱切的看著顧元純,盯的顧元純莫名奇妙,但他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
顧元純看著眼前幾欲匹敵滿漢全席的排場啞口無言,無視身側臨安一臉邀功的蠢相,。
“今日可有誰要來?”
“啊?沒有啊。”不懂顧元純為什麼這麼問,臨安不明所以的撓撓頭。
“那今日是何節日?”顧元純繼續問,一張俊臉上看不出喜怒。
“……也不是。”奇怪,爺怎麼不高興也不誇我,淨問人這摸不著頭腦的問題,臨安不禁誹腹。
“古有詩人李紳,其著有憫農一詩,詩中有一句’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你可知後半句?”
“……奴…奴才不知”臨安底氣不足的答道。雖然不知道爺什麼意思,但聽這語氣傻子也該猜出來,爺不高興了!
“平日就叫你跟著多讀書,總有用處,跟我這麼久了,隻字片語都沒學會,日前考你的詩經也都就飯吃了?!”說完挑了挑眉,波瀾不驚的瞥了眼人,嚇得臨安緊忙心虛的低下頭。
“拂衣,你說。”
“……是’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聽拂衣說完,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聽見了麼?”回頭一臉嚴肅的看著眼前低著頭的臨安,模樣好不可憐。雖然可憐,雖然知道這人是好意,但也要教導他有些事不論出發點是什麼,也要分的清輕重緩急。“臨安,今年大旱,雖不至民不聊生,卻也有人食不飽腹,衣不遮體,貴為皇子理應以身作則,不揮霍驕奢,今日之事,實在欠妥,但念你也是好心,暫饒你一次,以後不可再犯。”語氣平淡,不怒自威。
“是,奴才知道了,下次肯定不犯。”臨安委屈的撇嘴回道。
顧元純也是明白臨安的心意,畢竟是從小就跟在自己身邊,自知他心思單純,一心為主,可身在宮闈實在不得行事小心謹慎。
一來他本就不喜歡鋪張浪費的行事作風;二來,幾日前就有聖召頒布,說國庫緊張,六宮月俸削減,一切從簡。今日之事,隻怕隔牆有耳,招來有心人在此大做文章,空起風浪。
可臨安沒想這麼多,他的心裏隻有爺的喜怒哀樂。這好心辦了錯事,非但沒討到歡心,還憑挨了一頓教訓,委屈的憋了憋嘴,哎!不過想想又釋然了,爺自有爺的道理,自己聽著便是,準沒錯!
顧元純無奈的摸了摸人頭“做事不動腦子,你這毛病該改,得了,難得今日豐盛,你去把煜城叫來,他此刻也該回來了,就當給拂衣接風洗塵,也給你們改善改善夥食。”說完,偏頭衝拂衣一笑。
“哎!這就去。”一聽改善夥食,連叫死對頭煜城都滿心歡喜,好似平日顧元純委屈了他一般,這貪嘴的毛病讓顧元純搖了搖頭,臨安剛剛的委屈都拋之腦後,樂顛顛的跑出去了。
一想到殿內就剩自己跟顧元純了,拂衣莫名有些緊張,一時間不知道手腳怎麼擺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