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府門外。
石木奎與幾名小廝隱匿在人群中。
“大哥,這曲府怎麼這樣風平浪靜?”其中一名小廝問道。
石木奎盯著曲府大門許久,道:“越是風平浪靜,裏麵越是暗藏洶湧。”石木奎說完又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往來人群還是那般熱鬧,隻不過這臨街的商鋪已關門大半,剩下的都隻是昔日的街邊小販。石木奎平時膽大妄為,這下也不免驚得一身冷汗,不禁暗暗揣測,這夥人到底什麼來頭,可以不動聲色的滅了這曲府。還恐臨街商鋪聽見一些風吹草動,這些無辜百姓說不定也慘遭滅門。
“那,我們去,還是不去?”小廝繼續問道。
“去,當然去。”
“要不是咱們的探子說曲府已遭大難,我等還真看不出這曲府已經家破人亡了。”
石木奎哼了一聲,道:“外人再看不出,也逃不出我石木奎的法眼。你看這曲府的牌匾已積灰多時,顯然已無人打掃。就算門前的雪再怎麼清理,這牌匾無人打理,自是自家人早已不在。”
“大哥可有計劃?”
“走,回去再做商議。”
入夜。
石木奎帶著眾人潛進了曲府。
這一行,眾人自是保持著高度警覺。殺人坳雖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但在綠林道上也是以驍勇聞名,這不得不歸功於石木奎。石木奎原是將士出生,但生性衝動,最終被軍營革了職,一股氣憋著無處可發,於是投身綠林,做了這殺人坳的匪盜頭子。這幾年打家劫舍,無惡不作,漸漸的在綠林中有了惡名。石木奎雖凶惡,但性格豪放不羈重情重義,招來的手下也敬重他是條漢子,自是忠心的跟著他。
一行三十人被石木奎分為兩撥,一撥從正門進入,一撥從後門潛行。而石木奎背著還在昏睡中的曲醉薇,施展輕功,直接跳上曲府的房頂。這房頂的瓦片上早已結了霜,普通人自是站也站立不穩,石木奎內力渾厚,剛一踏上這房頂,便直接踩破這冰層,雙腳嵌在這房頂上巋然不動。要不是肩上還扛著一身白衣的曲醉薇,旁人還真以為天降神兵,實有大將之風。
石木奎站在房頂上俯瞰,這曲府的全貌自是全收入眼底。曲府的格局其實並不複雜,大院到前廳再到廂房,與一般的府邸並無一二,隻是這偏院太遠,顯得格外孤立。石木奎眯著眼,看著院落積雪已深,花草也早已枯死,想到昔日繁華,獨樹一幟的曲府居然也落到如斯境地,不免也黯然神傷起來。
正在這時,一名穿夜行衣的小廝跳到石木奎身邊,拱手低聲說道:“大哥,曲府一切正常,並無可疑人物。那夥人做得太幹淨,連這府內的屍體也全都不見了蹤跡。”
石木奎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曲府到底得罪了什麼人?若是一般的匪盜,殺了人搶了財,大不了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若是普通尋仇之人,何故還把屍體隱匿。看來這夥人敢做不敢當啊!
石木奎大叫一聲,走!便扛著曲醉薇施展輕功,與眾人在前廳彙了合。
“可有發現?”石木奎把曲醉薇放下,問道。
“府內連一滴血的痕跡都沒有。”吳三娘道。
石木奎思索了一會,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曲醉薇,道:“這娘兒們何時可以醒?”
“估摸著時辰,藥效該過了。”一名小廝說道。
“拿水把她弄醒。”
“是。”小廝打開隨時攜帶的水壺,張手便朝曲醉薇的臉上一潑。
“咳咳…。”曲醉薇感覺有水從鼻腔直達喉嚨,刺激得她連忙咳嗽起來。她慢慢地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眾人,自是明白已身在曲府。她想掙脫,卻發現手腳也被人用繩索綁住,而身體因為藥效時間過長,力氣也並未恢複。
“曲姑娘,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石木奎笑道。
“我哪有應承過你什麼?”
石木奎一聽,笑容立刻消失,上前一把扯住曲醉薇胸前的衣服,怒道:“你若不從,我便一聲令下,叫你那乖俏的妹妹立馬身首異處。”
“你……”
“嘿嘿,想想你那死去的爹,他忍心讓你對你妹妹棄之不理嗎?”
曲醉薇用力往旁邊一扯,掙脫了石木奎的束縛,道:“還不快把繩索解開,你讓我怎去帶路?”
石木奎聽後示意身後的小廝,於是眾人便把醉薇扶起,解開了繩索。
待醉薇被解開束縛後,又上前取了這桌上的蠟燭,用旁邊的火石點燃後,舉著向眾人說道:“跟我來。”
石木奎見狀,雖有疑惑,但轉念一想,量她也逃不出這曲府,便率領著眾人跟上前去。
眾人不知不覺跟著曲醉薇走到這荒涼的偏院。醉薇看著自己的廂房,門前早已是白雪覆蓋,倍顯清冷,不覺憶起往日的情景,心中越發有恨意。她望著院中那口枯井,指著說道:“這藏寶的密室,就在下麵。”
石木奎接過小廝手中的燈籠,走上前朝枯井的井口望下去,裏麵黑不溜秋,形如猛獸之口,深不見底。而井口旁的繩索也早已結了冰,沒個三五人怕是使喚不動這繩栓。石木奎思索一會,便問道:“敢問姑娘如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