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已經枯竭的眼睛不會流淚，可是那傷心和絕望的情緒讓她眼睛發澀濕潤，滾燙晶瑩的淚珠從她的指尖縫隙中流淌出來，身體被強迫平躺在床上，盡管胃裏沒有被晚餐塞滿，這個時候也有一種溢出來的感覺，堵在胸口悶在心裏。
似乎她的回答讓徐一陽很滿意，薑小雨察覺到她周邊凹陷下去的床墊重新複原，在他籠罩下的黑影也逐漸退去。
“二樓有新的客房，你今天睡那裏。”徐一陽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溫水，閉上眼睛仰頭一飲而盡，他也很累了，白天和晚上都消耗了他的體力，連思想上都非常疲累。
有了答案之後，他才能更加坦然的麵對薑小雨，況且治好了自己失憶的後遺症，也無需再擔心腦袋裏麵會出現噪音和痛感，算是因禍得福。
“是，二少爺。”薑小雨深深吸口氣，用袖口擦掉眼淚，手肘撐在床上讓自己起身。
睡袍寬大的領口因為動作幅度而滑向肩膀下方，露出性感的鎖骨。
徐一陽側目望見，手中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其他女人對他的吸引力非常低，可是自己的身體卻對這個普通平凡的女人很感興趣。
“剛才弄疼你了。”他的聲音兀自傳來。
薑小雨正在整理自己的睡袍和心緒，並沒有理解他話中含義。
“噠。”
玻璃杯被輕放在桌麵上發出細微的聲音，在這空蕩安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楚，徐一陽雙手隨意的垂下向她走來，深邃帶著蠱惑的眼神看著她。
“你被這樣對待卻還是願意留下，你很誠實。”徐一陽對著她的耳朵輕輕呼氣。
“我……”薑小雨渾身一顫，她也非常看不起這樣的自己。
徐一陽沒再說話，隻是將她重新橫抱起來走出臥室。
“去哪？”薑小雨的腦袋因為哭的太多而有些暈沉，身體懸在空中後，手指下意識的抓住他胸前的睡袍。
這無意間的小動作讓徐一陽興致更勝，隻是他低頭看見懷中柔弱的薑小雨那紅腫的雙眼和尚未凝固的淚痕，心裏有了小小的觸動。
“送你回房間。”他的聲音不自覺的變得溫柔。
“我不要……”薑小雨這時才明白他的意思，低聲拒絕。
徐一陽麵容波瀾不驚：“既然你以前就是我的女人，又是女傭這種身份，說明你同意了不是嗎？那就應該做好覺悟。”
“不是的！”薑小雨激動的想要反駁，可是看見他漠然的神情竟沒有辦法反駁。
是，這些都是她願意的，剛才在被他羞辱和強迫，絲毫沒有心疼她，甚至已經知道他再也無法找回曾經記憶的情況下，她還是沒能狠下心來離開他，被他肆意傷害的覺悟，她就應該有的。
腦袋裏麵突然閃過方十藝哭泣的麵容，她一直以為方十藝是被逼迫的，以為那些眼淚是因為被欺負後無力反抗而流下的。可是她現在終於明白了，方十藝和她一樣，默默的陪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一邊因為心疼而流淚，一邊又默許他們對自己心靈和身體上的踐踏。
“沒有辦法離開”這種話，全部都是借口罷了。
看見她欲言又止，不甘而又委屈的模樣，徐一陽心情大好，他還是比較喜歡這樣乖乖聽話的小女傭，讓他很省心。
“還有半個月就考試了，別忘記賭注。”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愉悅。
薑小雨有片刻的失神，想不到他還記得自己在賭氣的時候和陸冷說的這句話，她差一點都忘記這件事了。
“所以你現在不能離開。”徐一陽的眼睛往下移動，停留在她發愣的臉上，“徐家最新的產品和服裝就要上市，廣告主推圖還沒有定下，但是你同樣作為徐家產品的代言人，也不會讓你離開的。”
“柳允婷也同樣是代言人，她和徐家並沒有關係，而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女傭。”薑小雨努力的平複自己情緒，盡可能的用平等語氣和他對話。
“她和徐家已經簽了合同，能給徐家減少推廣宣傳的成本。”徐一陽嘴角輕笑繼續補充，“而你是徐家的女傭，本身就是在為徐家服務，無需提供額外費用。”
薑小雨忍不住笑出聲， 她的心早在被他毫無顧及侵略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疼到了極限反而麻木沒有知覺。
“徐家的人都這麼有經濟頭腦嗎？”她無所謂的閉上眼睛。
他把她留下來無非是她身上還有利可圖罷了，就算她剛才說不願意，以徐家的能耐，她恐怕也沒辦法踏出徐家半步吧。
她還真是可笑，總是把麵前這個陌生無情的男人和以前外冷內熱又溫柔的他做對比，她所喜歡的那個人，已經在他的身體裏麵被他殺死了。
“當然。”徐一陽淡淡的回答她，他剛才說的的確是要留下她的理由，可是他僅僅是因為這些原因嗎？他會怕與陸冷的賭注失信？他難道付不起薑小雨的代言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