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軒王爺年二十,無王妃,僅有一名側妃蕭詩雅,和眾多侍妾。
木錦傾的身份比較尷尬,既不是婢女,也不是王爺的女人。因此府中之人皆以“姑娘”稱之。
她所住的梨宇閣,環境清幽,甚至,可以勝過王爺的任意一位侍妾所住的院落。
她坐在院子中撫著一把原本就在梨宇閣的古琴。琴音時而幽雅緩慢,時而狂躁急促,紊亂不堪。
古琴旁邊放著那個滑稽的麵具,她早知道是王爺親手畫的,因堂堂一個王爺為她畫麵具,說出去怎麼也會有礙王爺的麵子,因此她不戳穿。
前幾日,她曾戴著麵具出門,可卻被家丁擋在門口,說王爺有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王府,除非有王爺的令牌。
她去找風闌弋,說她有要事必須出去一趟,可他卻怒怒的說:“不準!”聲音如同雨中霹靂。
他甚至沒有給她任何的原因,在這個王府中,他是主人,他說什麼,做什麼,仿佛從來便不需要什麼原因。
她根本無心於彈琴,隻是無事找事做罷了,因此琴聲聽起來異常刺耳。
“姑娘,王爺有請!”婢女道。
琴音乍聽,餘音回蕩。
她瞥了一眼放在古琴旁邊的麵具,想到在王府裏沒有必要掩藏醜顏,便不曾戴麵具,隨婢女離去。
一路風景秀麗,蔥蘢翠綠。因正值春季,桃花開得異常燦爛,粉色如幻,飄飄嫣然。
路過繁若園時,隻見一粉衣女子,在灼灼其華的桃花中起舞,四周桃花落了一地。她的身旁簇擁著一群小丫鬟,有的在撒花瓣,有的在采集花瓣。還有幾個家丁提著花籃,侯在一旁。每個人臉上的笑意都久久不曾散去。
木錦傾心中起疑,何人竟有這麼大的排場?
“這是王爺的側妃蕭詩雅娘娘,在這個王府中,王爺最寵的就是她。”隻聞婢女小聲的在木錦傾身邊說著。
木錦傾心想這個婢女這般會察言觀色,他日定會有出息,於是便假裝隨意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王爺的貼身丫鬟嗎?”
“奴婢棋語,不是的。今日王爺的貼身婢女生病,王爺讓奴婢去抵一陣子。”說話條理清晰,不急不緩,絲毫不似出自普普通通的婢女之口。木錦傾聞言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此時蕭詩雅已經停下了舞步,目光在桃花上,蕭詩雅與她們相隔並不遠,隻是有繁盛的桃花樹做掩蓋,因此木錦傾覺得她並沒有發現她們的存在。木錦傾望見她的容顏時,不禁一聲讚歎。
且不說她所穿的粉霞錦綬藕絲羅裳,所梳的飛天髻,所戴的玉蝴蝶紋步搖。光那般的嬌豔如花的容顏,就很難用一個“美若天仙”來形容。
這般美的女子,為何僅是一個側妃?
“姑娘,王爺還等著呢!”棋語輕聲的提醒著,這女子真的太美了,她差點都忘了王爺還在書房等她呢。聞言,點點頭,疾步向書房走去。
弄墨閣。
門口僅有兩個侍衛站崗,在棋語的帶領下,木錦傾走進書房。閣樓別致淡雅,絲毫無奢華之氣息,裏麵靜謐無聲,竟沒有一名婢女。待將木錦傾帶到,棋語很小心翼翼的退下。
想想剛剛所見那側妃的排場,再想想這王爺身旁伺候的婢女的稀少,很容易想象,他寵蕭詩雅,寵到什麼地步!
風闌弋安靜的坐在桌前,他手上是一支畫筆,桌前是一張畫紙。畫上女子竟是蕭詩雅,雖然僅畫了一半,可木錦傾還是認出了她便是自己剛剛看到的貌美如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