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國,皇宮。
天空藍得幽深,皇宮的西邊徐徐升起了一片火紅的祥雲。不,這哪是祥雲,分明是熊熊烈火。淒厲的血紅色,仿佛要將藍色的夜空染成觸目驚心的猩紅蓮花。
一名宮人行色匆匆,正在往那個不時飄著絲竹之樂的宮殿疾步走去。
西苑。
木錦傾無力的躺在馬上就要被火舌吞滅的屋子裏,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粗糙的繩子綁住,嘴巴被布團堵住,她連呼喚求救的機會都沒有,因此隻能努力的掙紮著坐起來。
透過火光,依稀可望見她的臉,一片猩紅,鮮血淋漓。還有脖子上,衣襟上,都蔓延著紅色的鮮血,最終堆積成猩紅的蓮花。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熊熊烈火在她的眸子裏燃燒,越燒越旺。
“咳咳咳咳咳……”
黑煙幾乎要將她嗆死,她感覺越來越熱,恐懼從她心間流過。
最後,她緩緩地將雙手伸到了大火中,忍受著肌膚被烈火灼燒的痛楚,隻為燒斷那粗粗的麻繩。
繩斷,她的手已經被火燒得不堪入目。
她解開了綁著她腿的繩子,正欲逃出屋子,才發現,此刻火勢已將門口的去路燒毀。憑她一人之力,根本沒法衝出去,假如硬要一試,定會被燒死在半路上。
她無意中抬頭望見了一個僅有銅鏡般大小的窗子,忽然靈光一閃。撕下了一塊沾滿血漬的布,取下身上從不曾離身的玉佩,將布係在玉佩上,用力將它們從窗口拋出去。
之所以用沾滿血漬的布,是因為紅色比較引人注目,加上那塊玉佩,讓人知道裏麵有人,而不是單純著火的空屋子。
那款玉佩,是母親在世時去廟中為她求得的護身符,上麵,刻有她的閨名。
做完這件事後,她蜷縮在一個火舌尚且未蔓延到的牆角,靜靜的等待著救援,亦或是,死亡。
“公子,這裏……西苑……選秀……”
木錦傾隻覺得頭昏昏沉沉的,斷斷續續的,她好像聽見外麵有人在說話,太好了,她有救了!想到這她安心的昏睡了過去。
“公子,你看!裏麵有人。”
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從地上撿起那塊係著血布的玉佩,恭恭敬敬的遞給他喚作是“公子”的男子。
那男子也是一襲黑衣,在接過玉佩後,淡淡的笑著。
他凝著在火光下,那塊通體青綠的玉佩閃耀著鮮紅的光芒,以及,那兩個赫赫在目的字“錦傾”。
“把她救出來!”
他隻是淡淡的吩咐著,語氣中有不可忤逆的氣息。
隻見他身旁的小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火舌中,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了出來,他手上多了一個滿臉全身是血,看不出五官的女子,兩個不連貫的動作,僅僅是一瞬間便完成。
何人的小廝,竟有這般本事?
西苑火舌衝天,木錦傾性命危在旦夕,東院燈火闌珊,皇帝正在歌舞選妃。
難道就沒人發現,秀女中少了一人?
一名宮人急促走了進去,大喘著氣,道:“奴才參見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西苑著火了!”
身穿龍袍的景哲天頃刻間站了起來,道:“快去救火!火勢可大,是否危及其它地方?”
“回稟皇上,火勢不足以威脅其它院落,隻是,木錦傾秀女的性命恐怕?”
什麼?木錦傾秀女?這五個字使滿座震驚!
景哲天環顧四周,秀女總共選中十二人,如今,隻有十一人。不禁大怒:“王嬤嬤!你怎麼管事的!”